婢女应声去请九妄言,容婧娥则悄步上前,附耳偷听两人的谈话。
亦云然转身,斩钉截铁道:“是我不孝,今生不能再侍奉父母左右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求你向国军求求情,放过我的家眷。来生我做牛做马,再为国君效力。”
“你为何就是这么执拗!一个细作,失去了自己故国的支持,还能有什么立足之地!”
“可若是我跟你逃出宫去,乌孙国和西楚国都要来追杀我们,多享几天福总比日日亡命天涯的好!”
容婧娥推门而入:“好啊,皇后您竟然是乌孙国的细作。这不是兰台令史百里卿大人么?莫非,你也是乌孙国的人?”
亦云然一时愣住:“本宫今日概览《史记》,有些许地方不明,找百里大人请教罢了。容婧娥竟不辨是非,私闯本宫的云岘轩!”
“请教?妹妹可都听得一清二楚,到底是谁颠倒黑白,还要等皇上来了才能定夺。只是姐姐即便不是细作,深夜召一名史官入殿,也免不了要遭人话柄罢?不论是居心不轨还是不守妇德秽乱宫闱,可都是大罪啊!哈哈哈……”
容婧娥得意地笑起来,亦云然按捺不住心中的熊熊无名之火,扬手便是一个清脆的掌掴:“这一巴掌,是你未经本宫允许,私闯寝宫的教训。”
又一声脆响:“这一巴掌,本宫要告诉你,本宫的清白也是你能随意侮辱的?!”
“亦云然,你……”
容婧娥捂着火辣辣发烫的脸颊,瞪大了凤眸死死盯着亦云然。一时气急败坏,愤愤然从发髻间拔下一根金簪。咬着唇,一横心,在雪藕般的臂膊处狠狠划下了一道口子。
她一滞:“容婧娥,你做什么!”
“来人啊,皇后娘娘要杀我,来人啊……”
“你休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正争执着,九妄言率着一行禁卫军推门而入:“大胆皇后,竟以细作的身份潜入我西楚,伙同史官百里卿窃取军事机密!朕以为你一向安分守己,竟还做出弑杀妃嫔杀人灭口这等事,实在是令朕失望至极!来人,将他们二人押下去,待朕查明一切之后再作处置!”
墨云然失声交唤道:“不,皇上,我没有……”
容婧娥捂着伤口,却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梨花带雨地向九妄言哭诉道:“皇上,臣妾不该一时冲动顶撞皇后娘娘,可娘娘她竟然拔出簪子要杀害臣妾……”
“够了。”九妄言冷冷斜睨着她,“这伤口是你自己划伤的罢?这支簪子是朕赏给你的,不要愚蠢地以为凭着区区雕虫小技便能蒙混朕。”
她怔怔地望着面容冷峻的九妄言,心底没来由地一阵恐惧。
“以后,好自为之。至于皇后之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坐,你最好也给朕安分一些。否则,朕要你死。”
最后一抹冷冽的目光,仿佛千里冰封一样寒冷彻骨。
没有人比他更强大,没有人可以愚弄他,在这个睥睨天下的帝王面前,所有的心术手段都无处遁形、渺小的不堪一击。
☆、105、来世有缘来世迁
“其实,我隐隐觉得皇上早已猜透了我的身份,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来引蛇出洞罢了。本来我和百里卿都是要被处死的,我也认了命,可是百里卿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这本史书。他问我,即使皇上没有资格坐这龙椅,只配当一个贩夫走卒,你还爱他吗?”
墨云然柔柔笑起来:“答案是肯定的。爱一个人,要爱他的灵魂和本质,而不是爱他的身份和权势。可是百里卿早前,就已经将皇上的身世告诉了定陶王九重霄,一直在密谋着颠覆皇权。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要用尽一生来守护皇上的地位。”
“所以你开始装疯卖傻,以求自保。皇后毒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