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地欣然应道应道:“诺,臣妾谨遵皇上圣旨,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
阑珊与笙歌皆变了脸色,连忙磕头求情道:“皇上且念娘娘中了暑气身子孱弱,便饶过娘娘罢。奴婢等愿替娘娘受了此罚。还请皇上开恩……”
兰烬落见状丹田生出怒意,怒嗔道:“谁让你们跪下的?起来!”旋即下榻深深叩首,斩钉截铁地道:“臣妾谢皇上隆恩。臣妾定会安分地呆在杂役房思过,让皇上您眼前清净!”
九妄言一时气结,欲要发怒却也不能耐她如何,心中自忖:朕倒要看看,你这贱姬如何能耐得住杂役房日日艰苦的劳作。到时候,朕定要看你如何苦苦哀求于朕,让朕绕过你。冷然一笑,乜斜着她,随即大步流星地迈了出去。
阑珊急急地上前扶她起来:“娘娘,你怎么这么傻?分明是那皇后要闹事,无故陷害于你。可……可你怎么反倒一口承认了?凤阙宫上上下下的宫人侍女,都看得清清楚楚啊!”
“阑珊,你不懂。”
她拢起阑珊的鬓发,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皇后乃是中宫,又有尉迟将军这一后台,一旦招惹万劫不复。凤阙宫中的那些卑微的宫人岂会帮着我们害自己的主子?被贬去了杂役房也好,免得后宫争风吃醋扰得我心烦。”
☆、21、此生契阔长相随
夜幕漆黑如泼墨,星月黯淡。杂役房灯火阑珊处,女子身形纤细,披着一件黑斗篷,在桂花树下站定,来回踱步。由于夜幕四合灯火微弱,看不分明她笼罩在斗篷帽沿下的模样。
不多时,迎面匆匆走来了一个头戴高帽,手执拂尘的舍人。舍人垂首,毕恭毕敬地向女子笑道:“菡萏姑姑久等了。”
女子解下斗帽,淡淡说道:“无妨。卞舍人,附耳过来。”他将耳附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明日你的杂役房会来一个人,便是皇上的懿婧娥。那贱人冲撞了娘娘,贬她来算是轻的了。娘娘眼里容不得沙子,还望卞舍人――替娘娘好生招待招待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懿婧娥,教教她宫廷礼仪。舍人知道如何做罢?”女子扬着唇角,说罢便从袖中拿出一袋沉甸甸的碎银子递给了他。
卞舍人心下一动,立马接了过去,谄媚地笑道:“哎,奴才明白,明白。既然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奴才岂有不从之理?奴才,定然会好好地招待那贱婢。菡萏姑姑可要为奴才在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这个自然。届时你若做得好,娘娘说了还有重赏等着舍人。此处不宜久留,我先行离开了。”
“那奴才,就多谢娘娘了,菡萏姑姑走好。”
次日,杂役房。
“你这丫头,为何如此的死心眼?皇上只罚了我一人,你又何苦非要跟着来与我一起受难。你可知道,这杂役房不是人呆的地方……”兰烬落将装着衣裳的包袱轻轻放在了破旧的木桌上,继而望着执意要跟她来的阑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清早的时候,她正收拾着衣裳与随身物品。笙歌和阑珊却拉着她,求她带着她们两个一起去杂役房。她自然是不忍心让她们俩跟着自己受苦受难,只吩咐两人一起打理好花溆轩的事务就是。――哪知临出行的时候,阑珊竟用簪子抵着自己的脖颈,执意要与她同去。
这杂役房是那些犯了错的宫人呆的地方。这里制度的苛刻、活计的轻重,绝不比汉代的暴室逊色半分,更何况听说此处的管事儿的卞舍人更是刻薄至极。一旦进了这里,就等同于进了炼狱,备受鞭笞,出去的概率也几近为零。按照杂役房的规矩,这么一间狭小破旧的屋子就是四个宫人的住所。
环顾四周,这屋子朝北――冬不暖夏不凉。除却一扇年久失修、朱漆脱落的木门,便只有一扇木窗和一扇小小的天窗可以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