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想了一阵,竟没有十分惊慌,只慢慢着道:“原是如此。怪道你迟疑着。原是没作准的事,知道的人多了,这里添一句,那里少两句的,后头编排得连影子都没了,也是常有的。再传到外头去,家里的名声颜面,多少要受累的。”
袭人先前说这事,不过是贾环这一桩事,这园中独黛玉宝钗两个表姊妹最可忧虑,黛玉已是知道了的,又宝钗向来温厚,不是嘴碎的人,方将这事说与她。现在听她这么说,又是另一番光明正大,考虑周全,不由更添了三分好感,因笑道:“我是个愚笨的,倒想不着这些,只盼着这事含混过去,也就好了。”
宝钗一笑,也没评价她这一番念想,只又问道:“可这又与宝兄弟有什么干系?”
“嗳,二爷病着,我们也不敢说。”宝钗将瑞哥戳破这事,宝玉询问,此后又要了书册一件道来,又叹道:“幸而他知道后,倒还没惊着,也是阿弥陀佛了。”
宝钗再料不得是这么个缘故,不觉心中暗惊:那瑞哥不过八九岁的孩童,虽说早有聪慧勤勉的名儿,但一通话能说动宝玉,倒不能小看了。
这么想着,她面上只顺着口风,与袭人又说了两句话,见里头有人唤,便打发她回去:“瞧瞧,如今这屋子且离不得你呢。快去吧,我也该家去了。”
袭人两颊微红,忙谦虚了两句,又特特送宝钗出了院子,这才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