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泓抱着孩子不撒手:“为人父母,一开始谁有经验?但我不能得知孩子生病命在旦夕,依旧无动于衷。”

雀儿在景泓怀里,大概是知道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所以他的哭嚎小了许多,小手抓着景泓的衣襟,眼角挂着大颗的泪珠,心疼得景泓也差点掉了泪。

“你们不必再说了,我们父子两个,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大家都说不动景泓,又看雀儿在他怀里确实安稳了许多,也不好强行将他们俩分开,只能等萧元燮回来。

萧元燮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他远远就看着景泓的屋子亮着灯而雀儿的屋子黑着,心中感觉不妙。果不其然,他一进屋就看到景泓正倚在床头半睡半醒,一手扶着雀儿的摇篮,雀儿正睡在床边的摇篮里。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景泓头一歪被自己惊醒了,醒来先看了一眼孩子,确认正睡得好好的,才看到刚进屋的萧元燮。

萧元燮刚抬脚走过来,景泓压低了声音坚决地制止了他。

“你别过来!你到外屋去,把身子烤热了再进来,别把寒气传给雀儿。他好不容易没那么热了,废了好大劲才哄睡的。”

萧元燮只能转身去到了外屋,脱了外衣,在火炉边把全身上下都烤暖了才再次回到里屋去。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雀儿他真的受不得冷。”坐到床边,景泓缠过来抱住他,解释道。

他反手抱住了景泓,道:“我知道,我也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景泓道:“我今日等了好久都没看到他,只能自己去找他。但我没想到,他病得那么厉害。雀儿每日都不舒服,我都不知道……”

萧元燮知道这是在兴师问罪了。他亲了亲景泓的额头,道:“并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你和孩子身体都不好,我不敢让你多加担忧。雀儿那边有紫鸢和大夫,我也能放点心,就怕你忧思过度又倒下了。”

“不会的,我不会做那种傻事了。”景泓道。

“你呀,最好能够说到做到。”萧元燮也是无奈。

景泓用力地点头保证。

萧元燮又道:“我想开春以后带着你和孩子回京城,让陛下赐婚,然后带着你们回封地去。”

景泓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吓道:“什么,什么意思?你这是……”

“这是如你所愿了,靖王妃。”萧元燮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

景泓红了脸,靖王妃这个称呼,真是……太令人欢喜了。

“可是,陛下会允许吗?”开心过后,景泓又担心起来。

“他会的。”萧元燮道:“总要有一个人来开我朝先河,他巴不得我早日上书请求赐婚。”

“他要把柳怀山纳入后宫?”

萧元燮点点头。“其实柳怀山和你一样,他怀了陛下的骨肉。若是能追根溯源,说不定你们几代前还是亲戚。”

这个巧合景泓是没想到的。柳怀山有了陛下的骨肉,陛下就不可能会放过他了。但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又不能任性妄为,那一向不拘一格的靖王来开这个先河,正合他的心意。

整个冬天景泓都窝在小楼里,一边养身子,一边养雀儿。

赵一寒在雀儿满月酒那日来过一次,给雀儿送了一个金子打的长命锁,也算是为他之前说错话补过。除此之外,他还告诉景泓,他已经上书朝廷,称景泓重病,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恳请朝廷再选一位州牧。

这件事是他与萧元燮商议之后决定的,景泓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再负担繁重的公务,而且他一直在朝为官,难保哪一日不会出现疏漏暴露他的真实身份,索性利用这个机会,将“景泓”这个人从世上抹去,只保留文景泓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