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冷汗连连,他自然知道天子口中的“他”是谁,那必然是前段日子本该南巡归来,如今却在半路不见踪影生死不明的柳怀山。

柳怀山是天子的逆鳞,谁都不可轻易触碰。

天下阴骘地笑起来,“柳怀山,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一定将你抓回来,打断你的腿,将你永远禁锢在宫中!”

福公公伏在地上的身子抖了抖,不敢抬起头来。

另一边太后的寝宫中,苏嬷嬷收到紫鸢的来信,呈报给太后。

太后看完信,深深叹了口气。

“可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苏嬷嬷担忧地问道。

“哀家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太后闭着眼,神情忧虑,手上不停地在转动着佛珠。“你自己看看吧。”

苏嬷嬷拿过信,快速地看了看,亦是百感交集。

“真是孽缘。”太后道:“本以为先帝走后,萧家和文家的纠缠便没有了,谁能想到,如今又出现了个文景泓。哀家更想不到的是澈儿,他竟然真的被那个孩子拿捏住了,脱不开身去。”

“其实,也不算是件坏事。”苏嬷嬷道。“老奴虽未接触过这个孩子,但是从紫鸢回报的消息来看,这孩子并非是个有心机之人,也不是为了两家的恩怨而刻意接近殿下。对殿下而言,也算是终于有个人肯挂在心上。太后不是一直都希望殿下早日定下来么,如今殿下有了心上人,也有了孩子,定不会像原来那般让太后操心了。”

“我何尝不想他早日定下来?只是这文家的人……这孩子还是个男孩,这让哀家如何宣告天下,靖王府的王妃是个男人?”

“古来也有先例,前朝的裕王也是不顾他人非议,娶了一位男子为正室,并且终生不再纳妾。此事最终也并未成为百姓诟病皇室的耻辱,反而成为众人艳羡的一对佳眷。”

“裕王与那男子之间并无家仇大恨,那位王爷本身就是个纨绔公子,他做过的丢人事还少吗?况且他所娶的那位男子,当朝丞相的公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又能将这位纨绔公子降服得服服帖帖,还能让这位贪图享乐的王爷上场杀敌,自然受人佩服。”

“靖王殿下虽不是纨绔,但文家的那位也算是文采出众,相貌端正,平凉这次粮草之事也处理得很好,说明他并非一无是处。靖王府有他掌家,也不必担心。”

太后睁开眼疑惑地看着苏嬷嬷:“哀家怎么觉得,你今日总在向着文家那小子说话?”

苏嬷嬷袖下的手捏了捏藏着的另一封信,道:“太后您也看过这信里的内容,紫鸢字字句句都在说靖王殿下是如何宝贝这位公子,他出了事,衣不解带蓬头乱发地守在身边。太后您想想,殿下从小到大,能让他如此挂在心上的还有谁呢?”

太后沉默不语。

“太后可以不答应,但是您挡得住靖王非要他一个吗?容老奴大胆说一句,您没有法子治住靖王,但为人母,靖王却有的是法子治住您啊。”

这个道理太后岂能不知?她若能制得住萧元燮,也不会任由他一直未娶正妻,到头来还要娶一个男人为妃。

“陛下那边,柳怀山的事情怎么样了?”太后不欲再谈论靖王和景泓的事情,转而问起了天子和柳怀山。

“柳大人依旧行踪不明,陛下派出的人手至今未能找到柳大人的下落。”

“你说他能躲到哪里去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又怎么藏起来?”太后叹气道:“哀家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他,帮他逃走。”

原来柳怀山之所以能够在回京的路上顺利逃走,背后实则有太后的支持。太后早已安插了眼线进入随行的人员中,在适当的时候协助掩饰柳怀山逃走。

太后本以为柳怀山继续留在天子的身边实非好事,他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