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弄章的马车最后停在了李老的府门前。
李老今日在家休息,听闻了文豫章的来意,又听了景泓的真实身份,不由心惊胆战。
“你也太冒险了,怎么能任孩子就这样参加科考了?理应在一开始就断了这条路。”
“当时发现得晚,名字已经报上去,我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当时就该直接来找我,去年的监考官是我的门生,我总归说得上几句话。咱们悄默声地把事情处理了,就让孩子自己当做没考上回去罢了。你说说这如今,该如何是好?”李老愁得坐立不安。
李老算不上文家的人,但也受过文家小恩,他在朝堂一向尽职尽责,一直保持中立,只为天子办事,所以文家的事并未波及到他。况且文相当初为内阁之首,与李老颇有私交,李老既欣赏文相的才华能力,又佩服他能自断后路一心为国的决心,若是为了文家的事,他是甘愿冒这个险的。
“我,我一时也不敢胡乱求助,只怕求错了人,反倒害了孩子害了文家。”文弄章心焦道。
“如今诏令是下了,但是还未公告天下,老夫只能尽力而为。”李老艰难道。
“多谢李老!”文弄章眼中含泪,郑重地向李老行了一礼。
从李府离开,回到侯府发现府里乱成一锅粥,又见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文弄章心下一惊,赶紧对匆匆忙忙迎上来的小厮问道:“发生了何事?”
“侯爷,小侯爷不知为何,今晨喝了一碗茶之后便吐血不止……”
下人还未说完,文弄章脚下生风,匆匆赶往阿秀的小院。
一进院子就听到景玉的哭声,他越发心惊起来。
进了门看到景玉抱着昏迷不醒的阿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水盆里尽是沾满了黑血的布巾,他走近一看,父子二人身上皆是血迹,景玉怀中的阿秀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弄章急红了眼,厉声质问站在一旁的鹌鹑似的管家。
管家战战兢兢答道:“老朽也不知道,早上小侯爷醒来还好好的,喝了一杯茶,就开始吐血,怎么都止不住,刚刚吐晕了过去。”
景玉抱着阿秀不撒手,他心中无比悔恨,当年来不及抱上一回的孩子,如今重回他的怀抱竟是这般模样。是老天在惩罚他,惩罚他当初的狠心和自私。
太医给阿秀仔细诊断,又细细研究过剩下的茶水之后,终是找到了病因。
“回侯爷,小侯爷身中乃是南疆蛊毒‘五非散’,是一种江湖中人使用的毒,不是寻常人家能弄到的。这种毒吃下去,毒发很快,但要完全起作用有一定的过程。起先会让人吐血不止,挨不住的人就会像小侯爷这样晕死过去,而后不管清醒与否,中毒之人都会慢慢失去所有的知觉,也就是五感全失,到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不是寻常人家能弄到的,又怎么会在侯府?可有解法?”
“这……有倒是有。”太医有些为难。“南疆有一种血人参,是百年人参用处子的精血,辅以各种药物所浸泡而成,医书上记载,血人参可解五非散。若能寻得此物一试,或可解了小侯爷身上的毒。”
“血人参?”如果文弄章没记错,先帝在时,南疆进贡过一株血人参,当时文相病重,先帝听说血人参有奇效,曾让太医用血人参为文相续命,只是最后效果适得其反,反而害得文相病情加重。
当时太医只用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此时就在宫中!
看来是避无可避了。
文弄章当即进宫求见陛下,对方却将他晾在御书房的偏殿内许久才传召他。
御书房里商讨国事的大臣刚退下,文弄章走进来,宫女们收拾好茶杯茶点,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