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着那幅画研究了半天,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你觉得那幅画如何?”李老悄声问景泓。

“学生愚钝,对苏怀衍的画向来没有研究,实在看不出来。”景泓遗憾道。

李老道:“其实是不是真迹也无所谓,文豫候原本也是意不在此,不过寻个由头请大家来赴宴罢了。”

景泓听着李老这话像是别有深意,但他不过是受邀赴宴的其中之一罢了,不做其他多想。

京城的侯府虽然早已人去多年,但很多东西是一时带不走的,之后也便就留在了京城。侯府书房多得是大家大作的真迹收藏,文豫候本人也甚是大方,让宾客随意观看,景泓因此有幸看到了不少一直心有向往的真品。

这些藏品都是文家几代积累下来的,文家虽然权势不再,但是内在依旧保留着无比丰厚的文人气息,这些藏书不过是冰山一角,还有一在湖州侯府。

这些藏书一眼是看不尽的,景泓也不期望能够仔仔细细地看完这些书,只能走马观花似的随意翻了几本,却无意中翻到了一本志怪小说。那本小说里写了不少批语,从语气看得出写批语的是位少年人,也不知是文家的哪位公子,在一堆枯燥的经典中偷偷藏了本话本来消遣。

景泓看着批语的字,奇怪的发现与自己家中的一本《山雨夜话》中的批语竟是同一字迹。《山雨夜话》也是一本志怪小说,他并不知道那本书是从何而来,自他有记忆时那本书就在家里了。他没问过书中的笔迹是谁留的,他一直以为那本书秀才爹得来之时便已有那些批语。

“你也喜欢看这些书?”李老凑了过来,看了一眼翻开的书页便知道这是什么书。他笑道:“以前文相私下里就喜欢看这些志怪故事,偷偷收藏了许多。后来被老侯爷知道了,重重地罚了一顿,扔掉了不少。”

“这本也是文相的藏书?”景泓问道。

李老点点头,“这上面的批语就是文相的字迹。”

景泓心中的疑惑这下更重了,他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右下角赫然印着一个名为“文温”的印章,他记得家中的那本《山雨夜话》最后一页右下角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印章。

“我记得文相的名并不叫‘文温’。”

“知道这个称呼的人极少,文相是晚春时出生的孩子,晚春已经很温暖了,再者文老夫人希望他日后是个温润如玉之人,所以取了小名叫温。一般只有与文相极为亲近之人才会如此唤他,这是他的私人藏书,所以用的印便是‘文温’。”李老解释道。

景泓心下诧异,也不知道文相的私人藏书是如何跑到自家书房里的,秀才爹究竟是从何处得到?

“二位在看什么?”文豫候走了过来。

他看到景泓手中的话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拿过来确认后喜道:“找了这本书那么久,原来竟是在此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侯爷在找这本书?”李老好奇地道。

“有一位好友一直想看,可市面上极难寻到了。我记得小叔先前藏有一本,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却没想是夹在了书房的书堆里。”

“这书是景编修找出来的,侯爷该好好谢他。”

“在下只是随手一翻。”景泓怕文豫候真的谢他,赶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