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衍看着她,“你自小跟在许亚身边,想必知道许凌青是谁,亦或者,你也知道她是如何取代李杳的。”

朱衍步步朝着她走近,“许凌青拿走了许亚的灵力,还重塑一副肉身取代李杳位置,我一直在想,李杳好端端地在蛮荒诛妖,回虚山做什么。”

许月祝被他逼得步步后退,朱衍盯着她的眼睛。

“月祝,你说李杳为何要回虚山,是为了看孩子,还是为了你?”

最后半句话,朱衍的声音很轻,轻到像一把蒲公英,轻飘飘地钻进耳朵里,顺着耳道,飘进血肉,最后黏在了头皮的内侧。

撕不下来,也冲洗不掉。

许月祝抬眼看着他,苍白着唇,黑亮的眼睛闪闪烁烁,最后她看着朱衍,眼神暗沉。

朱衍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月祝已经朝着他出手,他躲闪不及,锋利的指尖贴着他的脸皮划过。

他站定,抬手碰了碰脸,湿乎乎的血黏在手指上,血腥气直逼鼻腔。

他抬眼看向许月祝,“动手做什么?怀疑我对李杳图谋不轨?”

“月祝啊,我是她师兄,我寻她是为了护着她。”

许月祝手摸向自己的腰身,取下腰上的银链子,细长的银鞭扇着泠泠寒光。

她抬眸的一瞬间,朱衍瞧见她眼底的黑气。

黑气弥漫,越来越浓,直至遮住许月祝的一整双眼睛。

两颗黑窟窿一样的眼睛深不见底,直勾勾地看着朱衍的时候,让遍体生寒。

朱衍转身便逃,一千年,到底不是白活的。

许月祝本就是渡劫期修为,现在入了魔,杀他轻轻松松。

*

坐在地毯上的经辇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抬眼看着窗外。

蛮荒少有下雨,有时候一整年也看不见一颗雨水,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雷雨倾盆,闪电划过天光,在一瞬间映亮了天地。

他垂眼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娃娃,快要四岁的娃娃盘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只木头做的大公鸡,银宝手里小木头,专心致志地往大公鸡身上放。

经辇手贱,悄悄摸摸地藏起一块木头,看着银宝用完了所有木条之后左右转头,四处寻找着木头。

他甚至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确认没有之后,他抬眼看向经辇。

经辇恶声恶气道:“看我干嘛,再看吃了你!”

银宝看着他,不过才四岁,却已经有了几分溪亭陟的模样。他微微扬着下巴,看着经辇道:

“卑劣的妖物。”

一开口,经辇又觉得他像李杳,一张毒嘴里憋不住什么好话。

“哟,一年不见,小哑巴学会说话了?”

经辇看着他,“我去年看你的时候,还是会跳水的小哑巴呢。”

小家伙精致的眼睛越发雪亮,他走到经辇面前。

“老怪物。”

经辇:“小哑巴。”

银宝皱着眉,“老怪物。”

“小哑巴。”

经辇觉得溪亭陟把小家伙送来给他解闷也挺好的,不然他都要在丰都山闲的长出草了。

银宝蹲下身,扯过他的袖子,小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摸索。

“哎哎哎,小哑巴做什么呢?偷你师哥的东西?”

经辇缩回自己的袖子,挪着屁股后退了一些,他看着银宝道:

“半年前的时候,你娘不是好人,你也不是,拿了师哥的鸡腿和青果转身就扔,你知不知道,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银宝追着他走了两步,又蹲下身揪过他的袖子,伸手往他的袖子里掏东西。

“小东西,你是锦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