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被活活气死,在她准备一头撞死也不做妾时,裴老夫人派人来接她了。

是母亲病时写信给老夫人求她看在外祖母的份上收留她。

及时赶到的裴府管事把她黑心肝的叔叔打跑,护着她让她安心为母亲守孝,孝期满后她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父亲留下的几瓶膏药,抱着母亲的灵位就随着管事上京。

这裴老夫人于她有救命之恩,母亲时常告诫她,做人要知恩图报。

她那日回院子路过湖边,初冬的湖面还没结冰,她想这样跳下去一死百了。

想起母亲的告诫,她死了叫老夫人情何以堪,世子那时只怕也不是清醒的,他也无意,就让这件事烂在她心底,她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裴远找遍全府都找不到那个丫鬟,这让他心生怪异,莫非那日还有外客,不然会有哪个陌生的姑娘混入他府中。

这么巧来到他中了毒挥散了下人空荡的院子,又这么巧合进了他的屋子,如果这女人不是府里的人。

那他这是被算计了,天下竟然有这奇人,若是要他的命岂不是易如反掌,堂堂宫内禁卫统领出了这事,这不单要他的命,还啪啪的在打他的脸。

平安翻找了这几日府中来往客人,突然一拍大腿,他怎么把前几日刚来的表姑娘忘了,急忙跑去和世子汇报。

“表姑娘?”裴远不禁念出口,他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那日他去和祖母请安,有看到一个怯怯的身影。

她一直低着头,他连她长得如何都不知道,看着夜已深,他也不能这般冒失就去找人家姑娘。

再说找到了难道直接说那日是不是你?看来这个表姑娘倒真是个有心人!

打定了主意明日再去找那个表姑娘,昨日放浪,今日又马不停蹄的找人,药效还未消散的裴远只觉身子困乏。

床上被褥还一遍混乱,他忘了叫平安让人来换洗,只随意卷起来腾出半床地儿,先将就一晚,明日再叫人换洗。

这一卷,被褥上那几滴暗红色梅花落入他眼帘,他胸口一揪,把红梅卷起来锁在衣柜里,还把它往柜子深处塞。

梦里,小姑娘攀着他脖子哭着唤他:“表哥。”裴远被梦里这声表哥生生炸醒,难不成真的是她。

裴老夫人今日难得看到了乖孙一大早就来同她请安。

昨日他大张旗鼓的找个丫鬟,说是偷了他玉佩,关心的问道:“远儿,你那什么玉佩,怎么叫人给偷了,查出是谁没,府里可不能留这些个小偷小摸的丫头,查出来赶紧远远的发卖出去。”

“祖母,是孙儿一时糊涂,玉佩掉在被子里,还以为被偷了去,后来找到了。”

裴远后半夜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满脑子都是小姑娘哭得沙哑的求饶声,他迫不及待的想来找她,问是不是她?

“你说你也不娶妻,有个女人在身旁哪里会有这样的事,祖母老了,就盼着你娶妻生子好闭眼。”

裴老夫人知道他不爱听这个,可一想起别人同她年纪的都做了曾祖母,她着急啊。

“祖母,孙儿知道,遇到了就娶。”裴远也不知待会见到她人,她若承认自己该给她什么名分,说是表妹,只是名号上好听,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她这般处心积虑找到了同他一起的机会,那日怎会逃走,她若不逃,他自当同祖母请罪,给她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