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顺,可是不管用。情绪已经从心脏涌上眼眶,视线模糊,又酸又涨,她咬着牙,用力锤着胸口,却生生锤落了两滴泪。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平静,也不是麻木。 是大脑预知到即将来临的风暴,出于保护机制,它自动隐藏、屏蔽,尽可能让人忽略。

但一切又只是暂时,它一直存在,也终究会在某时某刻被触发。 程舒妍的崩溃触发在第三天,也就是在这一晚,她真正意识到,他们分手了。 ……

状态比前几天更糟,程舒妍没法去上班,破天荒请了假。 这几天她就闷在家里,点外卖,吃外卖,喝酒,睡觉,试图麻痹自己。

手机全程摆在桌上,反复震动反复响,几乎不间歇,在偌大的房子里显得刺耳。

程舒妍拿起来看过几次,置顶那里依旧安静,她没看到想看的消息,反倒是微博弹了几个热门过来,铺天盖地的【秦听晚落地北城】、【秦听晚与商泽渊订婚在即】。

看得人心里烦,眼睛也酸。 她干脆把手机关了,丢到一旁,而后拖着步子坐到窗前,继续抽烟。 姜宜杀来她家是一个下午。

原本她刚从国外回来,给程舒妍带了礼物,结果公司找不到人,电话也联络不上,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开门第一句,“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死了。”

进门之后发现,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确切的说,是活人微死。 非常颓废,也极其反常。 她没见过程舒妍这样。 清冷理智的职场cool

girl,充满随性与氛围感的大画家,此刻穿了套白色睡衣,丸子头松松垮垮梳在头顶。淡声招呼她进门后,转头坐到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满了外卖,旁边堆着喝空的酒瓶,电视上放着乱七八糟的广告,而她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视,一口接着一口吃东西。

整个人看上去很平静,眉眼之间却带着不甚明显的疲和丧,像把什么憋在心里,死命摁着,不肯让人看出来。

“OMG!”姜宜惊叹地摇头,“程大画家你干嘛?你是疯了吗?” 程舒妍瞥她一眼,不甚在意道,“一起吃点。” 朋友这种状态,姜宜自然没拒绝。

两人并排坐着,边吃边聊,从天亮到天黑。

姜宜看得出程舒妍出了问题,网上那些关于商泽渊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但起初没问,因为知道程舒妍向来严防死守,后来是灌了她好几听啤酒,亲眼看到她目光迷离,才试图从她嘴里撬话。

“你跟他吵架了?”姜宜问。 程舒妍有一瞬的沉默,姜宜看着她,等她的答案,她察觉到了,仰头喝下一大口酒,才回答说,“是分手。”

“我靠!”姜宜睁大眼,“什么时候的事?这么突然?” 怎么说呢,是挺突然的,后来她在网上学了个词,叫断崖式分手。

也就是在当事人没有一点心理预期和缓冲时,突然断掉关系,冲击力强,且伤害极高。 “难怪你……”姜宜抿了抿唇,问,“很难受吧?”

手指不自觉捏紧啤酒罐,程舒妍垂眼,没作声。 这话也多余问,因为太明显了。

明显到程舒妍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只是坐在这,语气平缓、面无表情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她也能感受到一股情绪。压抑的,沉闷的,好似被强风卷过的绿树,偌大的树干被吹得只剩几片树叶,坚强地挂在枯瘦的枝头,伶仃孤独,摇摇欲坠。

别的暂且不论,姜宜是真心觉得,商泽渊神了,神人一个。但凡换个其他人,都没法把程舒妍弄成这样。 程舒妍扯着唇说没那么夸张。

失恋而已,人生必修课题,难受只是一时的,过去了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在劝别人还是劝自己。 不过话虽说得云淡风轻,整个人的状态明显更不对了。

程舒妍酒喝得更多,只要不说话就开始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