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程舒妍甩手,立刻到一旁冲洗。 水流源源不断,在她烫红的手背上散开一层水花。 她盯着看了会,忽然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她得去找他。
擦手,掏手机,发消息过去:【今晚在不在家,谈谈。】 消息是下午一点发的,六点才收到回复,那会程舒妍正打算拨电话,他的消息刚好进来,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嗯。】
…… 傍晚那场雨还没停,赶上晚高峰,道路拥堵,放眼望去一片红色的尾灯。
程舒妍带着一股气,掌心用力抵着喇叭,摁了又摁,鸣笛声绵长刺耳,银灰色的沃尔沃在密集的雨幕和紧挨的车辆间反复穿行。
抵达江湾城已经是一小时后,车子停在别墅门前,她冒着雨进了门,站玄关处,掸了掸身上的雨珠,又给他发消息:【我到了。】 刚发出去,便听到客厅那边的微信音。
程舒妍揣起手机,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眼便看到沙发上的商泽渊。 客厅一片昏暗,院子里的灯成了唯一的光源。
他仍穿着一身黑,背光靠坐着,头微微仰起,正闭目养神。明明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却像被一股浓厚的倦意笼罩。
再靠近些,她先是闻到淡淡的酒气,随后看清他的面前、脚边,分别摆着喝空的酒瓶。 脚步放缓又停下,他也有所反应,睁眼,朝她侧过来,没说话。
程舒妍不确定他喝了多少,于是问,“还能谈吗?” 他说,“可以。”坐起身,敲了支烟出来,点燃,腮颊鼓动,一口烟缓缓吐出,他问她,“想谈什么?”
说这话时,他始终侧对着她,没给一个眼神,语气也挺淡然。 程舒妍忽地笑了,“你问我谈什么?”
这几日压着的情绪,因他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开始纷纷往上涌,“我倒想问问你,商泽渊,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一句话不肯说,不肯沟通,就把人晾在那,见了面还摆出一副我欠你钱的样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冷战很好玩吗?爽约很好玩吗?”
她情绪激动,他却既然相反,平静、平淡。在她一连串的提问过后,他只是轻飘飘应一句,“不好玩。”
“不好玩你还玩?”胸口起伏着,在更加激烈的词说出来之前,她倏地停顿住,深呼吸,随即才道,“不是说了等我回国解决问题吗?你玩这些算几个意思?闹脾气也不是这么闹的吧?就这么冷处理下去,难道你是想……”
到这,再停顿,她偏开头,紧紧抿住唇。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竟有些酸胀,她兀自忍了会,才重新看向他,“好,我们有事说事,从我临走前那件事开始说吧。工作,你跟我因为工作吵架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总觉得我会抛下你,扔下你,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理智想想,就算我真去国外又能怎么样?这跟我们之间冲突吗?我又没说要跟你分开。”
“调任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蓦地开口,打断她的话。 嘴边的话停了停,她回答,“拒了。”
“其实这事你也没必要生气,因为我虽说要考虑,实际心里早就有答案,我在国内有公司,也有工作室要带,后续还有别的合作要推进,项目挺多也挺忙的。调到意大利确实是个好机会,但并非必要,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我是不会去的。”
她说着,他便静静地听,半晌,才无声勾了下唇,“嗯。” 态度与语气仍是不咸不淡,仿佛并没从她这段解释里提取到他想要的答案。
一支烟熄了,他又点了一支,没抬头,沉默地抽着。 白烟缓慢升腾、扩散,他不说话的期间,她便一直站在旁边等,两人保持着静止。
窗外的雨仍在下着,夹在风中,无规则地拍打着玻璃,路灯在雨幕里映出模糊的光斑。 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她终是没忍住,“所以呢?”
“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