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湛侍奉他许多日,每日只是与他闲聊家常,从未开口索要任何东西,甚至不谈朝堂之事。
惠帝偶尔提起朝堂之事,询问齐湛意见。齐湛便坦荡地说出自己见解,其中分寸,都甚合惠帝心意。
此时距离萧琬离世已过去数月,惠帝便委婉地向齐湛聊起婚姻大事,提到了户部尚书家的嫡女纪芙。
齐湛眼睫微颤了两下,并未表示排斥,只温声回道:“婚姻大事,但凭父皇做主。儿子相信父皇的眼光,父皇看上的女子,必不会差。从前的王妃萧氏……儿子就很满意。”
惠帝微微一笑:“这个纪小姐只会比那个萧小姐更好。朕已经找大师看过,八字与你甚合。”
“多谢父皇。儿子让您费心了。”
惠帝难得伸出手,摸了下他的头,如儿时一样亲昵,语气也甚是慈爱。
“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让父皇失望。”
齐湛微垂眼睫,应道:“是。儿子知道。”
无涯山。
萧琬正躺在床上小憩,门又“砰”的一声被踹开。
一听这动静,萧琬便眼也不睁地骂道:“门踹坏了不用修么?”
一个冷洌的声音传来:“老子想踹便踹。踹坏了,老子找人修!”
萧琬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傅忱走到她床前,看她连眼都懒得睁,怒火腾的就窜起来了。
就这么不想看到自己么?亏得自己还好心给她买发带。
傅忱将那条金丝发带甩到萧琬脸上。凉凉的发带拂过脸颊,吓了萧琬一跳。她还以为是蛇,猛的睁开了眼。
见是一条金光闪闪的发带,她眸光微亮。
萧琬慌忙坐起,将头上那条红色粗布发带往地上随意一扔,便摸出枕下的梳子,抬手梳起头发来。
傅忱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隐隐勾了下。
死丫头果然爱财。
他看着萧琬将头发梳好系上发带,又拿起枕边一面小铜镜,对着镜子照了两眼,满意地笑了。
傅忱阴阳怪气道:“喜欢么?花了老子不少银子呢。”
萧琬淡淡道:“还行吧。比布条强点。”
傅忱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下,死丫头真是嘴硬,一句好话不说。
只听萧琬又补了句:“你丢了我簪子,这就当你还我的,我不用给你钱。”
言罢,萧琬又重重往床上一倒,闭目养神起来。
傅忱无奈至极。早知一句好话没有,他便不买了,简直出力不讨好。
傅忱又将手中两包东西往她身上一扔,没好气地问道:“这个吃不吃?不吃我喂狗。”
萧琬懒洋洋地睁开眼,摸了摸,见是两包点心,当即搂入怀中,蹦出一个字:“吃。”
傅忱撇撇嘴,不仅爱财,又爱吃。
看萧琬心情似乎很好,他趁机说教几句:“你只要老实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
萧琬没有理他。
傅忱顿觉无趣,又讪讪道:“今儿除夕,大伙一起热闹热闹。花枝说也让你过去。”
“算了。给我端点饭就行,省得我影响你们喝酒的心情。”
傅忱默了默,又劝道:“你去吧,我已经交代过他们了。今儿没人敢说你……有很多好吃的。”
“好吧。”
一听有好吃的,萧琬懒懒地坐起来,系上自己的披风。傅忱立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见她穿好,两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萧琬方一踏进大厅,喧闹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众人表情都十分僵硬。
萧琬不禁弯了弯唇,自己还真是不受欢迎呢。
不过萧琬丝毫不难过,甚至还觉得自己挺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