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江山大业指日可待。自己若立了大功,到时加官进爵,后半生荣华富贵便稳了。袁忠光是想着,就已经心花怒放。
无涯山。
萧琬被屋后的落雪声惊得睁开了眼,此时月光透进小窗,床前像结了一层冰霜。
屋里有点冷。傅忱这贱人竟然停了她的炭火供应,想活活冻死她。
幸亏无忧从花枝房里偷了些炭,趁夜黑偷偷摸摸地送到她房里来。可是此时炭火已经燃尽,山上本就凉,屋里便渐渐冷了起来。
萧琬裹紧棉被,依然冻得瑟瑟发抖,却扯起嘴角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笑着笑着,眼角又悄悄流下一滴泪。
她一向坚强,可她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说人在最孤独脆弱的时候,都会想念自己的母亲。
她也想母亲了。
萧琬的手探进自己衣衫,摸到了那枚银戒指。戒指靠在她心口处,此刻带着自己的体温,没有丝毫凉意。
萧琬不禁遥想起那个美丽的春夜,对月簪花的少女,意气风发的少年。
两人同舟而渡,上岸各自奔向截然不同的人生。却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还能重逢。
久别重逢,是多么动人的词汇。
因为,不是每一次久别,都会等来重逢。
萧琬不认为自己还能再与顾川重逢了。
她拭去落在脸颊上那滴泪,脸上重新恢复了淡漠。她用一炷香的时间将自己所有的脆弱清理干净。比起伤怀过去,她更喜欢直面前路。
翌日,傅忱房间的门被人重重地踹开。
守门的男子捂着被打肿的眼,对着傅忱做了个哭脸。
傅忱此时正搂着花枝,花枝喂他吃着蜜饯。两人郎情妾意,甜蜜的很。
看到萧琬如同煞神般闯进来,傅忱搂着花枝的手下意识地松开,却又很快重新搂紧。
他瞥了萧琬一眼,冷冷出声:“你来做什么?”
萧琬走上前,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给我炭,我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