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想起了年少时读过的一句诗: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顾川如今已非少年,也早已走过年少的懵懂,却在此时此刻,方体会到这句诗的意境。人生亦如这明月,难得圆满。

直到云层将月儿遮住,顾川才迈步走回寝殿。

待顾川的身影融于夜色中,幽暗寂静的梅林里慢慢走出一道人影。

那人拎着一把剑,在梅林外呆立半晌。

此刻的长乐郡主,心湖已经惊起滔天骇浪。

她看到了什么?顾川与瑞王妃私会?

她看到顾川待萧琬温柔的模样,震惊不已,顾川竟然觊觎瑞王妃?

长乐郡主回想了那次萧琬被劫持时顾川的表现,又联想到中秋夜宴顾川跳湖去救萧琬的事,不得不确认这个揣测。

一个臣子竟然惦记上王妃?

惠帝若知道自己信任的肱骨之臣,与自己儿媳勾搭在一起,不知会作何感想?

长乐郡主的那双眼睛,没有了平日的明媚烂漫,却隐隐燃烧着愤恨不甘的妒火。

她从未妒忌过别人,因为她自小便拥有无数女子期望的一切,美貌,家世,财富,权势。

可是,她拥有的一切在顾川这里栽了跟头。她的情敌竟然是她的皇嫂,一个有夫之妇。

长乐郡主不甘心。

她在返回寝殿的途中,遇到了齐湛。

她看着眉眼飞扬的齐湛,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下,朝齐湛走去。

“皇兄,我方才见皇嫂与一个男子从梅林走出来,还以为是你呢。想来是我看错了。”

齐湛的脸微微一僵,唇边的笑意也隐隐淡去,语气却依旧温和从容。

“琬儿去梅林散步,那是负责贴身保护她的侍卫。”

长乐郡主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皇兄待皇嫂真是贴心。”

看着齐湛匆匆离去,长乐郡主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借刀杀人多有意思。

齐湛踏进卧房时,萧琬已经洗漱好,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总是睡得那么早,无非是避开自己。

齐湛的心头不由得蹿起一股闷火,纵然他这段时间包容理解萧琬,可是他也是男人,有自己的骄傲尊严。有几个男人像自己这般憋屈,娶了妻子只能看不能碰。

萧琬对自己太不上心了。

他强压着怒火,放柔语调问道:“你方才去哪玩了?”

萧琬闷闷地答道:“去了趟梅林。”

齐湛心情舒缓了些许,又问:“梅林有什么人吗?”

萧琬默然一瞬,想到齐湛忌讳顾川,便答道:“没有。”

齐湛彻底怒了,每次有关顾川,她都要瞒着自己,是做贼心虚么?

齐湛坐到床沿,将萧琬的脸掰过来,眸光冷若寒冰。

萧琬睁开眼,神情有些迷茫,弱弱地问:“怎么了?”

齐湛又问一遍:“你当真没遇到什么人?”

萧琬愣了愣,小声嗫嚅道:“你又知道啦?”

“说,你们在梅林做什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偶遇。”

齐湛紧紧捏住萧琬的下颌,没有说话,但萧琬却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威胁与暴怒,索性老实坦白:“没做什么,就练了会剑。”

齐湛的手指略微一松,又倏尔用力捏紧,声音微冷:“萧琬,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你不守妇道,我对你很失望。”

萧琬将他的手一把掰开,对齐湛这套言论甚是不满:“我不守妇道,你就守夫道了么?还未娶妻就纳了三房妾室,还好意思说我?”

齐湛惊愕地看着她,显然被这夫道言论噎的不轻,半晌才缓过神。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