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来为顾将军斟酒。”

女子轻轻地应了一声，从琴前起身，款款走来。

只见女子行走间似有光华流动，波光粼粼。顾川定睛一看，女子身上的衣裳，原来是千金难买的浮光锦裁制，精致的绣工，勾勒出玲珑的腰身。

更令人惊讶的是女子容貌，只见她身量袅娜，肤如凝脂。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硬是挑不出一点瑕疵，一举一动莫不娴雅动人。

“明珠身世可怜，本出身书香门第，十岁那年父母遭逢意外双双去世，被伯父吃了绝户，还要将她卖给人牙子。恰好被本王遇见将她救下，养在府中让嬷嬷授以琴棋书画。顾将军方才想必应该听到了明珠姑娘的琴声，请问弹的如何？”

明珠的纤纤玉指端起酒杯，举至顾川面前，眉目间隐有羞涩，似乎没有做过伺候人这种事。

顾川微笑着接过酒，“原谅微臣粗俗，不通音律，无法欣赏明珠姑娘的琴艺。”

齐律微微一怔，呵呵笑道：“顾将军性情中人，本王就欣赏顾将军的率直豁达。”

他瞥了明珠一眼，温声道：“明珠，去舞一曲。”

明珠柔声应下，此时已有琴师端坐于琴前，助明珠起舞。

在所有才艺中，舞蹈最是容易取悦于人。饶是顾川这种不喜歌舞之人，也看得认真。

齐律瞧着他专注的表情，眸中暗暗闪过一抹欣喜。

明珠曼妙的舞姿，再配上这国色天香的脸蛋，任哪个男子看了，莫不动心。

齐律自然也是动心的，不过成大事者，怎能被女色困住。齐律自幼长在宫中，宫里美女如云，深知这个道理。

男子有了权势，多的是美人投怀送抱。

一曲舞毕，明珠盈盈一拜。抬眸间，她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向顾川，楚楚动人的容颜，欲语还羞的神态，让齐律也不禁心中一动。

只听顾川轻笑出声：“明珠姑娘身姿轻盈，想必练武也颇有天赋。那个下腰，竟比我麾下的将士都利落。”

明珠微垂臻首，遮住眼底的尴尬。

齐律愣了愣，随即哈哈一笑：“顾将军性情真是幽默，那本王就忍痛割爱，让明珠在顾将军手下习武可好？”

“臣感谢殿下好意。但臣一介武夫，不如殿下会怜香惜玉，只会委屈了明珠姑娘。既是明珠，当细心呵护 。”

“臣敬殿下一杯，祝殿下此行一路顺风，万事顺利。”

齐律微微一笑：“借顾将军吉言，本王定会查清河堤失守真相，还百姓一个公道。”

两人举杯共饮。

待顾川离去后，明珠轻移莲步，走到齐律面前屈膝请罪：“殿下，是妾身表现不好，没有获得将军青睐。”

“你无需自责 。你表现很好，是他的问题。”

齐律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阅美无数。在明珠还是个稚弱少女时，他就从少女稚嫩的眉眼间，窥得她长成后的绝美风华。

齐律有自知之明，自知能力平平，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可在太子薨逝后，他也与其他皇子一样伺机而动。

他本极有成算，直到半路杀出一匹黑马齐湛。

齐律对汴州决堤一事本漠不关心，但是他想在这个关头把齐湛摘出去，去趟汴城这个浑水。可惜，没有成功。

齐律负手起身，皱着眉自言自语：“很难有对你不动心的男子，要么他是断袖，要么……他心有所属。”

齐律走到窗前，望向庭院。

月下花木扶疏，他看到顾川的身影从拱门前闪过，眸光深邃，低眉陷入沉思。

顾川回到宅子时，萧琬也早已用过了晚饭上榻歇息。

顾川立在檐下，望着萧琬房里昏黄的灯火，脸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