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跟你说这么多也是有目的的。”对方欣赏的目光落在钟数脸上,俩人相视无言,钟数侧过脸噗一声笑了。
乔姐是人精中的人精,短短几天相处就猜到钟数准备跑路,提前准备好了抄网在这儿等着呢。
“你要是不想在现在的公司干了,可以考虑跳来我们公司,保证你待遇不降反升,我司对青年人才的培养,那比你现在的公司重视多了。”
见钟数不接招,乔姐揽过她的肩继续朝目的地走:“怎么样?钟工?”
“不怎么样。”钟数挑起眼皮斜瞥她一眼笑到:“你要是想收买我,简单粗暴点,拿钱哐哐砸我不就完事了吗,干嘛兜这么大一圈跟我讲故事讲情怀?”
“啧,怎么说话呢?”乔姐在她头上呼噜了一把,嗔怪道:“我这是有感而发,说得我跟设计好了来陷害你似的,再说了,你是那种眼里只有钱的人吗?”
钟数乐了,反问:“我不是,那请问我是什么人?”
“你是心有七窍、胸中有大成算的人。”
乔姐太会夸人,钟数让她夸得脸皮发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暗暗地想:她说得还挺对……
犹豫片刻,钟数还是决定说明白,好让对方死了这条心:“乔姐,我理解你对产业发展的看法,但是时代是不会回头的,我也不会。”
乔姐颇觉好笑:“不回头,你要上哪儿去?”
“我……”钟数还没有想清楚她该去哪儿,她只是隐隐有个方向:往潮水奔涌的地方去、往世界舞台的聚光灯下去。
一声呼喊打断了她的思考“姐!”
钟数脚步一顿,转过头飞快搜寻着,下一秒视线锁定不远处的一处糖水摊铺,摊主正喜出望外地看着她。
居然是重工线上那位“消失不见”的年轻女员工。
她大步快走过去,停在对方摊前,惊喜道:“你怎么我后来找了你好久,没一个人知道你去哪儿了,这……”
钟数低头看了看她的摊位,干净整洁,卖相诱人,“生意还好吗?”
“挺好的,比打工强多啦!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请你!”
“要个冰豆花吧,再来一个红豆沙。”
钟数掏出手机扫码,被对方执意挡回去,捂住了二维码不让扫:“真的不用,我就是怕大家这样才不告诉他们的,红豆沙卖完了,稍等两分钟,我老公去拿了。”
“你老公?你们一块儿开的摊?”
“对呀,他来了!”
钟数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转头一看,一个身穿花布围裙的壮实小伙正从繁荣的夜市中奔过来,手上端着一个大铝合金铁桶,桶想必重极了,但端在精气神十足的人手上,叫人察觉不到生活的沉重。
“挺好的。”钟数为自己从前的刻板印象感到惭愧,笑着祝福小俩口做大做强,临走,她还很正式地问了女孩的名字,和对方交换了微信。
世界有时候就那样小,她加了女孩的微信才发现,她们居然有一个共同好友颜笑。
颜笑是那女孩的表姐,一来二去地听说了钟数和这姑娘的一点渊源,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怎么描述的,总之落到颜笑耳朵里,便成了钟数对那姑娘有恩。
为了报答这份恩情,颜笑请钟数一定要试试她新拓展的刮痧项目,甚至“威胁”说如果钟数不愿意去,便意味着她还在对任青轩的事情耿耿于怀。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钟数不去也得去。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刮痧,刮完第二天,她回嘉吉厂办完了最后的离职手续,拿着一纸离职证明从厂区大门离开。
那是早上 8 点半,一个平平无奇的初春晴日,太阳悠闲地从工厂上方升起,钟数扭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转回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