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开会我听了一下，这边的厂长大概要把一部分线体的人力转到那边去，这其中就包括咱们这条重工线。”

“真的？”对方脸上有压抑不住的惊喜，想必前两天还在发愁厂子倒闭了自己怎么办呢，没想到早早有人安排好了。

钟数：“嗯，你现在是和公司签的正式劳动合同吗？”

“不是不是，我是外包的。”

“那等转过去之后就可以重新签正式劳动合同了。”钟数说完，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声张。

“哇”对方惊叹到一半，硬是憋了回去，偷偷摸摸地点点头：“好好好！”

钟数笑着拍拍她的肩，转身走了，在车间感应门前脱掉鞋套的时候，碰见 Rock 端着水杯从茶水间回来，Rock 冲她抬了下下巴：“重工怎么样？”

“还剩 700 台。”钟数把鞋套扔进垃圾桶里，快步跟上老板的脚步，没等对方问便主动汇报了生产过程中的主要数据。

Rock：“这么说这周出货没问题的吧？”

钟数胸有成竹道：“没问题。”

结果出了大问题。

这批货出到客户那儿的第二天，钟数早晨 6 点多接到了驻客户厂区的同事电话，外观不良，悉数判退。

“你在跟我开玩笑呢？”钟数不敢置信地问。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马上客户的邮件就要到 Rock 的邮箱里去了，你等着挨骂吧！”同事孤身一人在甲方手底下干活，为客诉的事情没少受甲方的气，这会儿和钟数眼看着要呛起来。

“什么叫我等着挨骂？”钟数反问：“产品是我一个人做的？出货之前签了那么多道关卡，这些人都是死的？”

“你是项目 leader，出了问题我当然第一个找你！”

“把你的眼睛从脚后跟里拿出来仔细看看开案资料，这次重工的 leader 是刘维宏！艹！”钟数爆完粗口挂了电话，双手撑在洗脸池边缘，太阳穴的神经止不住地跳。

怎么可能会百分百不良呢？他们出货也是要经过很多道质检程序的，不论是生产过程中还是生产结束后的讨论会议上，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有明显的不良这让钟数百思不得其解。

但眼下，糟糕的结果已成事实，探究原因反而不是最急迫的，最急迫的是如何将这一关迈过去。

钟数洗簌完换了身衣服，通身黑色，带着比上坟还肃穆的心情去上班，她在心里盘算着重工失败的损失，Rock 可能怎样暴跳如雷，这个消息传到高层耳朵里会不会断绝她在这一行的前途……

总之她千算万算，却单单漏过了重工失败波及面最大的那个群体重工线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