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小,惹得不少人看过来,舒琰摸摸她的头,提醒她小声点。
贺加贝更委屈了:“他就是针对我!明明是张扬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他的,周立军怎么不去找张扬背定义!”
话音刚落,张弛刷地站起来,撞到了她的胳膊,可他无视道:“我要出去。”
贺加贝本来就在气头上,一看到他,就想到他昨天推窗的那一下,要不是那一下,她也不会做噩梦,不做噩梦就不会打瞌睡,也就不会被批评,新仇旧怨一起涌上来,看他十分不爽:“不是才出去过吗?”
张弛没动,皱了下眉,坚持道:“让一让。”
贺加贝往后看了眼,椅子和后桌之间明明有巨大的、足够他通过的空间,因此更认定他是故意的,怒视着他:“这么大的地方,你出不去吗?”
他还是不动,贺加贝更恼了,拼命把椅子往前挪:“走吧走吧,这下够大了吧!”
她一往前,终于看到被张弛挡住的站在窗外的周立军。难怪孟元正和舒琰刚刚就转了回去,还以为他们懒得看自己和张弛吵架呢。贺加贝乜了张弛一眼,匆匆翻开五三假装用功,心里知道错怪他了,但还是怨他,明明说一下就好了,非要站起来,要不是他挡住,自己早就看到了!
张弛见贺加贝坐好,自己也无奈地坐下。
他们的桌上投下一道斜长的影子,影子不动,他们俩也低着头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周立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小却格外有威严:“整个楼道只听到你们的声音,你们俩写份检讨反思一下。”
谁都没有申辩,欲加之罪,越辩越多。
晚上回家,张弛对着手机抄检讨,湿冷的寒气往身上钻,他开了空调,又开了油汀,还是觉得冷,手也冻僵了,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越想越不痛快,气得把笔一扔。明明是贺加贝早恋,他却成了受害者,而他只不过是好心地想提醒一下而已。可是他又想到贺加贝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好像那眼泪和自己有关似的。张弛捡起笔,耐着性子把检讨抄完,又开始担心和贺加贝抄了同一篇。
第二天他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实在多余,因为贺加贝把检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学委要收才想起来。她只能临时现写,但越急越写不出,越写不出就越急,笔头动了半天,纸上只有“检讨书”三个字。她急切的眼神四处求救,嘴里嘟囔着:“到底要检讨什么呀?我就没写过检讨书……”
张弛这次是真的无视,告诫自己别再多管闲事。他抬手越过贺加贝,正要把检讨递给学委,却被她一把抢过。
“等一等!借我抄一下。”
“你!”张弛惊愕,反应过来时检讨已经被她压在胳膊下。
贺加贝向学委求情:“给我五分钟,马上就好!”
学委居然也同意:“一定要快点哦!上课前必须交给我。”
于是她的笔头飞舞起来。张弛想拿回来,她灵活地转着身,无论他的手从哪个方向探过去,她总能巧妙地避开。有几个瞬间,张弛什么也不顾,打算直接抢回来,她干脆用自己的脑袋来挡,张弛的手碰到她的脸,瞬间就缩了回去。
贺加贝见他不再有动作,便用好听的话安抚他,什么求求你、拜托了、行行好……想到什么说什么,叫他找不到插话拒绝的机会。
紧接着,她作保证:“你放心,我没有完全照抄,有改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