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解释,“再说了,你不生气?”

生气?当然生气!只是失望大过生气,这到底有什么好瞒的,她巴不得舒琰去深造,她越厉害,自己也越觉得自豪。

贺加贝握着豆浆杯子转了转,低声说:“她到最后关头才告诉我们要去留学,其实早一点说也不是不行,又不会拦着她。我很怀疑她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她有苦衷呢?”

“上一秒还在埋怨,这一秒又帮她说话,你到底站在什么立场?”

孟元正别开视线:“我只是实话实说。”

贺加贝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

他站起来:“走吧走吧,你明天还要工作。”

她果断地一只手拽住他,另一只手举起手机:“你不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叫舒琰过来。”

孟元正不得不坐下,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有一天我在家睡觉,听到客厅里有人吵架,还以为是你,出去一看发现是舒琰,她给家里打电话,问是不是转回去的钱不够,这回要多少……”

贺加贝皱起眉:“我只知道吵架,怎么还有转钱?”

“你知道吵架?”孟元正看着她,“其实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没问,也不知道怎么问,她是那么敏感的人,我怕我问了,会适得其反。你说她是不是和家里关系不太好?”

贺加贝没回答,颓丧地望着玻璃外,有调皮的小孩路过,手拂过路边灌木丛,枝叶不停地颤抖着。她原本是满腹怨气的,现在又觉得自己好失败,回避过几个尴尬的电话,就以为细致体贴了,自诩是好朋友,却对她真正的生活一无所知。

孟元正还继续扔下重磅炸弹:“说都说了,还有件事我也得告诉你。你记不记得有次我送你一条手链,说是旅游的时候买的。其实那是舒琰送给你的,那时候你们俩闹掰了,她就托我给你。”

手链!刚好是手链,她送过舒琰一条,舒琰也回赠她一条,偏偏还是在她因为疏远而恼恨时。

她震惊又愧疚:“……这件事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她让我保密。”

贺加贝忍不住拿他撒气:“该保密的才保密,这种事怎么能保密!”

“或许她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呢?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就像你,不也没告诉我们关于张弛的事。”孟元正双手烦躁地插在头发里,“怎么办啊贺加贝,我脑子好乱,她手头紧不紧?哪来的钱去留学?我早该问她的。唉我不是在追她吗?怎么……到底在干什么?”

每一句话都拷问着孟元正,也拷问着贺加贝。两人沉默地坐着,又沉默地回到家。

夜晚使人糊涂,也让人清醒。贺加贝想,亲情、友情、爱情,其实都是相通的,总归都是个“情”字。友情不能修复如初,那么破碎的爱情就能重新拼凑起来吗?

她于是在深夜糊里糊涂地给张弛发消息:如果你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一定要早点告诉我。

第二天早上,张弛关闹钟时看到这条消息,一头雾水,问她什么意思,她一直没回,他耐心等着,一边等一边不安地猜测着。原来不是只有他不断地犹豫,反复地推翻,她也一样。

等到估摸着她该起床了,张弛直接打去电话。

贺加贝此时脑袋已经清醒了,很懊悔地说:“你能不能当没看到?我半夜胡思乱想发的,来不及撤回了。”

他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悄悄松了口气:“好吧,下次可别这样了,真的有点吓人。”

接下来一周,贺加贝出差,两人再见是在超市。她一回来,就张罗着给舒琰庆祝,出于方便决定在家吃火锅,于是叫上他一起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