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动得比脑子快,注定就要尝尝尴尬的滋味。

贺加贝懊丧极了,干脆不理他,只要不给他提及的机会,自然就不会再丢脸一次。于是休息时面朝墙趴着,写作业时侧向墙坐着,实在要从座位上出去,就用手指敲敲桌面,反正他以前也是这样。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对张弛避之不及。

张弛真的没有提也没有问,贺加贝又有点怀疑,他怎么能做到若无其事?

她的尴尬里渐渐掺了些不满。

孟元正趴在她桌上,唉声叹气地说无聊:“舒琰只知道做题,上课做下课也做,五三都快翻烂了。”

“所以她学习才好啊。”

“还有你”

“我怎么了!”贺加贝惊觉自己下意识地看了张弛一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分,下了课居然也老老实实地待着。”

“又没人说不可以。”

孟元正持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贺加贝被看得心慌,嘴硬地问他看什么。他用怪异的语调长长“嗯”了一声。

贺加贝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果断送他一个白眼:“你脑子里但凡多装一点和学习有关的事,也不至于次次考倒数。”

“没有次次啊,我上回考四十多名呢。”他完全没听进去,还嬉皮笑脸地追问,“到底有没有?”

“什么有没有?”

“我们俩什么关系,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贺加贝斩钉截铁道,“张扬的事我还没忘呢,我、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孟元正一下抓住漏洞,更加不怀好意地笑着:“我可没说什么事,都是你自己说的。这回是别人喜欢你,还是你喜欢别人?”

他们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张弛忽然怔住。

“喜欢你个头!我谁都不喜欢!”贺加贝恼羞成怒,抄起手边的卷子朝孟元正猛拍一通,直到他识相地认错,她才放下试卷整理头发,结果一偏头,正撞上张弛的视线,动作当即就不自然了。

张弛比她更快低头,不自觉又想起那天的意外。这几天他总是忍不住想起,每次都能回忆出新的细节,比如她中途其实缩回了手,但马上又探回来,比如她的指甲好几次从他指节上扫过……他只要想到这些细节,无法言明的欢喜就在心底疯狂滋生。

现在好了,她一句话让他清醒,那天纯粹是个意外。只是碰了下手,能说明什么呢?她和孟元正打闹时不也经常碰到吗?

张弛看到自己多写了一个解,一时心烦意燥,用力划掉多余那个,连同那些暗中的欢喜,也一并都被划掉。

数学的新课最先结束,周立军讲完最后一题,盖上马克笔,象征性地拍拍手上的灰尘,接着平静地宣布开始一轮复习。

班里一片哗然,这一天比想象中来得更早,高考从抽象的概念,变成了具象的目标。

下了课,张弛被周立军叫出去,这倒是少见。等他回来,孟元正少不了八卦一下。

贺加贝贴着墙,只肯微微侧身分他点眼神。他们还没有走出那场尴尬,反而从默契的沉默,失控地变成冷淡的沉默,好像两个人的确不熟似的。

她听到张弛波澜不惊的声音:“我要去集训了。”

“啊?”贺加贝讶然地坐直,她这一声引得舒琰都转过来。

孟元正问:“什么时候?”

“上完新课。”

“那没多久了,其他课也没剩多少内容了。”

张弛点了下头。

孟元正和舒琰好奇地问了些和集训有关的事,又说了几句加油鼓励的话,贺加贝背对着他们趴下,忽然有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感觉直到晚上放学还一直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