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起来很安全,实则退无可退。

“我会密切注意天修各处的东西。”问月鼎的神色变得凝重,“这的确是一场恶战,但我们一定会赢。”

该交待的事都已了结,他们自然不能一直固守在安逸的桃壤。

得了术法的修士们悄然散去。

金娥去了渡火宗帮忙,承渡和付燃灯一起去了沙泽。

而其他修士怀揣着只有极少数人可知晓的秘密,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宗门和领地去。

问月鼎也不例外。

他知道,他也该回家一趟了。

.....

“你在做一件对天修要紧的事。”

他的父亲坐在他对面,如他十八岁那年,提出离宗的那日一般未卜先知。

他是全天修最好的卦师,屈指可数的优秀修士,甚至能够隐约卜算到原本不可知的天相。

却为明鹫宗修了剑道。

问月鼎望着他,百感交集。

因诅天卷把父亲和母亲定性成无关紧要之人,所以将他们隔绝在风暴之外,逼迫着他们陨落。

....如果他能知道的早一些,母亲是否就能活下来?

问月鼎很少设想“如果”,可他如今却不受控地去想。

“月儿,你已经很累了。”

望着他,问谨温和地笑了:“不必向我解释,我明白。”

他朝他伸出手:“把少宗主的玉牌给我。”

问月鼎取下玉牌,小心地递给他。

问谨收走玉牌,推来另一块不一样的和田玉牌,上面镌刻着玄鹤的纹路,栩栩如生。

这是他母亲的玉牌。

“明鹫宗的所有修士,你都可以调遣。”

想了想,问宗主补充道:“左丘长老也已经同意了。”

问月鼎收拢手指,手里的玉牌好似在发烫。

“少宗主的位置,为父先收着。”

问谨轻笑:“等一切事了,你再看是否要拿走。”

“......”

问月鼎嘴唇微张。

半晌,他才道:“定不负父亲的信任。”

“月儿。”问谨站起身,绕过长桌,走到他跟前。

“父亲一直相信,你能做对天修都举足轻重的人。”

无论做何事,他的孩子都会做得很好。

他算到的卦象里,他命运坎坷,却会受到无数人的爱戴。

可为人父母,总先看到对子女好的一面。

他只知道孩子会受爱戴,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没法替他承受坎坷,只能看着他在风雨里来去。

思及此处,问谨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安生休息。”

“把许逐星喊过来。”

看着问月鼎神色微僵,他失笑:“我只是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是。”

问月鼎推门而出。

许逐星在不远处的长廊里等着他,双手交叠,闭着眼睛假寐。

听到声音,他猛地睁开眼。

“我父亲找你。”

许逐星的手臂顿时紧绷:“是何事?”

“不知道,但看样子不是糟糕的事。”

问月鼎宽慰他:“别担心。”

许逐星连忙理了理衣襟:“那你先回去休息,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