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宗里已经鲜少有修士能吃过晏儿的饭,还能违心夸出口。
只有月儿,能面不改色地吃完并赞不绝口。
但这只能说明兄弟感情好,绝不代表他厨艺有所长进。
“是,宗主!”
二公子做的饭,谁吃谁知道。
冯越浑身一颤,为少宗主的健康,脚底抹油就要走。
“灶房里烟尘重,劳烦师兄提醒他当心”
问月鼎冲着冯越的背影喊。
“少宗主放心!”
冯越转瞬没了踪影。
哐当。
一堆书丢在书桌上。
“宗主的话,你们可都听进去了?”
左丘允凉飕飕地看着他们:“没事少瞎跑,多看看书倒是行。”
“还有你们两个.....”
他捋着胡子,重重叹气。
“晕着就算了,醒着有人的地方,多少注意点!”
“多大的男人,还要往人怀里钻,成何体统。”
一不把许逐星当外人,左丘允愈发地严厉挑剔。
说过许逐星,他看向问月鼎:“你也是,凡事都要有.....”
两人自知理亏,和缩在巢里的鹌鹑一样越靠越近,喏喏地挨着老人家的训。
问谨和问月鼎一样,总在嘴快气急的人跟前插不上话。
更别提对方是同样也教过他的左丘允。
“长老,我看他们也累了。”
问谨终于找到了机会:“正好,我们该去商量其他事。”
“也是。”左丘允脸色微霁。
“你们安生休息罢。”
顶着两人感激的视线,问宗主和凌苍粟带着左丘允离开。
众人散去,屋里恢复宁静。
问月鼎想要起身添件外衫,被人从身后抱住。
许逐星一声不吭,额头顶着他的脊骨处,指节微微发颤。
问月鼎坐回床上,重新抱住他。
他能感觉到,许逐星有话同他说。
只安静地倾听,应当更能让处在矛盾里的许逐星放松。
良久。
“.....溯游盘里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许逐星埋在他肩头,声音发颤:“你还记得吗?”
问月鼎了然。
就凭许逐星醒来时看他的眼神,不可能是忘记溯游盘里的事。
甚至比他记得更清楚。
许逐星现在明目张胆装傻充愣,一是在担心他苏醒后没生气,是因为不记事,所以在试探。
二来,也是不情愿去认。
上辈子,许逐星一次次又争又抢拼到希望,又看着希望被掐灭,而这,这还只是问月鼎所能看到的片面场景。
问月鼎难以想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以及在他死之后,许逐星是如何只凭借着一个谎言活下去。又在谎言被戳破时,是如何痛苦绝望。
如果情境对调,他装傻得只会比许逐星更快。
“没关系,我都记得。”
问月鼎轻轻顺着他的背。
“嗯,你记得....”
许逐星的脸色一白,难堪地低下头,嘴唇被尖尖的虎牙咬出一道口。
他的心口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