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战场冤死的修士、桃壤累累的白骨,还有一路上不甘的亡魂.....
它们自发地凝聚。
反复遭受过度的疼痛,问月鼎的感知已经变得麻木。
术法天分最高的种族,拥有着最好的灵力容纳之度。
他打散全身的灵脉,将咒法刺进每一节骨,每一寸肉,便于承载足够多的因果。
身上所施的咒法、背负的因果足够多,他就不再是人或者妖。
而是最强的咒,最重的因果。
上辈子的问月鼎不会用剑,请命也以随他的父亲殉葬。他只能以白泽之躯,用浑身上下最坚硬的蹄踏破禁制。
他那在天面前渺小的灵力被轻而易举地阻拦,可因果如同芥子般覆盖在禁制之上,寸寸嵌入其中。
终于,颤动着的结界应声而碎。
出乎问月鼎的预料,里面承载的书失去了庇佑,本体居然脆弱得出奇。
散架的书页狼狈地纷飞,大部分被因果吞噬蚕食,但仍然有小部分侥幸逃出,朝着天际逃窜。
眼前蒙着血雾,问月鼎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他的使命还没结束,理智催促着他尽快清醒。
趁着身上的灵脉还没断,他必须拦下更多的书页。
灵兽黯淡的瞳孔回光返照,重新有了光泽。他仰起头,衔住两片试图逃跑的书页。
在书页挣扎之间,问月鼎瞥到了几行极其方正的字。
许逐星:自幼失去双亲,天资极高,身世成谜的半魔少年,他心思深沉,重利重名,为了飞升成仙而踏上旅途。
.....
姬见鲤:许逐星的宿敌,傲慢暴躁的渡火宗宗主,不知为何总在和许逐星作对。
齐改:大宗试锋长子,胆小莽撞,后成长为天修巨富。
付燃灯:新任的魔尊,冷漠寡言,曾与许逐星合作,后被他所杀。
时间紧迫,容不得问月鼎多思考。
他调动因果,将两页纸摧毁殆尽。
纸片撕裂,在风中打转。问月鼎看到残碎的一隅上,也有他的名字。
那名字和一群人挤在一起,离许逐星十万八千里,篇幅比没有稍微好点,只有短短一行字。
问月鼎:半妖明鹫宗修士。
像是下笔者嫌恶他,在有意地给他降格,所以遣词造句格外地敷衍。
....所以他们所有人,都被一本书操控?
还是,他们都只是书里的人物。
问月鼎麻木地摧毁着书页。
他的余光瞥见了许多熟悉的名字,可都来不及详看。
白泽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肉//身稳定,原本服帖又柔软的毛如云般散开,飘渺向四方。
因果散得七零八落,满地都是灵力构筑的书页碎片。
污泥从玉般的兽蹄上褪去,兽蹄踏在风化消散的书页之上。
目之所及,已经没有能够摧毁的纸张。
“灵脉、灵脉当真好起来了!!”
远处传来魔族惊喜的大喊。
摧毁邪书的效果立竿见影,魔域里枯竭的灵气正在一点点复苏。
枯竭的深潭注入活水,死气沉沉的彼岸花田泛起生机,外族眼中的邪花在风中摇曳,居然有了几分圣洁之意。
咔哒。
与此同时,问月鼎听到身体里传出灵脉碎裂声。
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接他离开的丧钟。
宿命没有太多的侥幸,对他这等无关轻重之人,更是格外残忍。
术法已成,违逆天道的法器该神魂俱灭。
问月鼎双腿一软,妖形飘散。
他已经不能仔细地思考,只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