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们齐齐变成了身披簇新战袍的修士。
屋门不知何时大敞着,满天的狂沙肆意地呜呜吹,却丝毫无法掩盖住大漠之中不该出现的争执声。
“走,出去看看。”
两人轻手轻脚地快步出门,发现两边修士们团团围成圈,正在剑拔弩张。
一边是红衣修士,他们簇拥着一个长相明艳,神情严肃紧绷的青年。
姬见鲤还是和他印象中一样,张扬跋扈。
另一边是黑衣修士,他们因为畏惧,离他们的领头人要远一些。
领头的是个戴着黑犬面的高个半魔,他的整张脸都被面具覆盖,看不出表情。
凌苍站在中间,压了压头上的帷帽。
他手里攥着符,显然是随时准备着离开,不打算和任何一边走。
两人按照衣袍颜色,悄然站到了尧犬一边的修士那。
“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沙泽。”
尧犬的声音不大不小,十分平稳。
“和他在一起?”
像是沙暴之前的宁静。
凌苍刚要开口,一阵风沙袭来,呛得原本就身子差的人睁不开眼。
他只能轻轻摇头否认。
尧犬还想追问,可理智还是战胜了暴戾的本性。
他一声不吭,抬手用屏障挡住风沙。
“你先别说话了!”
姬见鲤担心问月鼎,也命人挡住自己一边的沙。
他着急叮嘱完,没好气地看着尧犬:“和我在一起又如何?”
他大声道:“他现在这般,尧犬殿下又照顾不了他,就别再纠缠不休。”
这下,原本能解释的事,彻底解释不清了。
真是两个大聪明。
最坏的情况发生,许逐星绝望地闭上了眼。
偏偏唯一有脑子的凌苍咳得开不了口。
隔了很远,他都能听到尧犬粗重的喘息声,看到他脖颈处暴起的青筋。
两边修士看得心惊胆战,可尧犬并未发作。
他只是快步走到凌苍跟前,摘下凶恶的面具。
面具之下没有愤怒和暴戾,尧犬的双目赤红,表情却又悲又喜,被他极力地揉捏混杂,尽可能地伪装成温和无害。
“我带你走。”
他小心地扶着凌苍,微微垂眸:“这里沙大,有事和我回去再说。”
感受到凌苍想收手,他睫毛轻颤:“我...我找了你好多年。”
“真的,真的。”他可怜地看着他,不顾自己是否会在属下跟前丢脸,这些丢掉的脸面又是否能挽回。
他只希冀凌苍的怜悯。
“我一直在找你,怕你出事,也怕你不见了。”
问月鼎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他也非常不好受。
可他是个认死理的人,在五十年未见的情境下,尧犬越想留他,他只会越想离开,不给他惹麻烦。
毕竟至少从表面看,他们两个要做的事大相径庭。
果不其然,凌苍沉默半晌,狠心:“我不.....”
他刚开口,又胸口一痛,被呛得咳出了血。
尧犬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微微颤抖。
“走。”
别过头,他神色骤然变冷。
尧犬朝着身后的修士打了个手势,毫无征兆地把凌苍背在身后。
要是现在的问月鼎,对上许逐星自然有的反抗。可比尧犬差半个境界,又在虚弱里的凌苍若不玉石俱焚,很难拗得过他。
“你....!”
帷幕被掀开,里面面色苍白的青年瞳中带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