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

杀了他。

杀了他!!

“他是在刺激你。”

问月鼎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丝毫不顾手心被烫起了层泡。

“你清楚,你和他不同,你不会这般做。”

视线投向诏魍,问月鼎的眼中也带了寒凉的恨意。

“杀?这才对。”诏魍愉悦地笑了。

“你才是本尊选中的,最好的魔尊!”

他周围的魔气剧烈地波动,率先察觉到的问月鼎抽出符咒,护住离得最近的师姐和年轻金乌。

“当心!”

魔气接连爆开,躺在地上还未死透的魔兵惨叫着翻滚,被榨干残存的灵力。

“你敢反,本尊高兴。”

魔雾之中锐利的视线扫过还站着的所有人,最后停在许逐星身上。

“为魔尊,就该不仁不义。”

突然,他声音里的笑意荡然无存,染了暴戾:“可你居然不是为自己,而是要拥旁人做新君.....愚不可及!”

“喂。”

古叹冷笑:“付燃灯是你亲儿子,让他做魔尊,你该高兴才对。”

“一个匹夫般的亲子,德不配位,毫无价值。”

诏魍嗤声,收回视线。

魔雾落地,烟尘彻底消散,黯淡的法阵亮起不详的黛红色光。

方圆十里内死去的魔所残存的魔气,都被汇聚在一起。没有实体,没有意识的魔影一个接一个出现,围绕在诏魍身边。

问月鼎想尝试着打断阵法,可此阵的阵眼便是诏魍,他又无法近身,术法落上去收效甚微。

“他想驱使如此大阵,必然付出代价。”他朝着在场的修士传音。

“先攻击他,寻找破绽。”

魔域内的死伤不计其数,残存的魔气取之不尽。

若是不能控制住诏魍,就算打散魔气,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麻烦传来。

更糟糕的是眼前的诏魍如今还不现实体,大抵只是个极其强大的分身。

真正的诏魍,应当真在付燃灯追去的方向。

可即便如此,他们先前紧急商议出的办法依旧有效。

打败分神,即可重伤本体。

经验丰富的师兄师姐们也几乎同时作出了判断,赶在魔影成形之前,齐齐攻向诏魍。

一旁,许逐星面露痛苦之色。

没等问月鼎制止,他的手指刺破衣衫嵌入皮肉,生生咳出口血。

他的眼神恢复片刻清明,抬手要去拿落在地上的长枪。

“逐星。”

问月鼎搭着他的肩膀,冲他轻轻摇头。

“不合适。”

所以.....是不希望他用枪,希望入魔的他能暂时退开。

和问月鼎有关的混乱的思绪充斥着大脑,许逐星头疼欲裂,几乎失了判断能力。

“我不能退。”

他面露愧色,艰难道:“....但我保证今日之后,再不用枪。”

可今日,无论用任何办法,他都要保护他。

“不,我并非要你走。”

问月鼎取出一直存在纳戒里的霞明:“魔族的枪越用,魔性越难消退。”

他将霞明塞给许逐星:“用它吧,这是你的弓。”

如今正是晚上,霞明上暂时嵌入的鱼龙血发出莹润的浅蓝色光辉。

“逐星。”

许逐星听到问月鼎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我们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