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担心兄长突然因为担忧他,要求他回去。

可问月鼎只是同他聊着宗里的近况,妹妹的魇症,他新学的剑谱。

“我帮你收拾行李。”

“不用,我都十七了。”问海晏摇头,“而且我看你还忙着,不打搅正事。”

“再忙,时间也能挤些出来。”

问月鼎拿出药炉,搁在床头:“你闻着尘粉就咳嗽,沙泽整日刮沙尘,得多注意。”

“嗯。”

问海晏的鼻子,没来由地发酸。

两个少爷忙活大半天,才把屋里收齐整。

“哥。”

问海晏犹豫再三,终于问出口:“你说你来沙泽,是为找许逐星。”

“我听说,你找到他了。”

“找到了。”问月鼎慢条斯理泡着茶。

“他现在,在做同我们一般要紧的事。”

“那等他做完,你会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问海晏眼巴巴看着他。

“我和他还要在沙泽留一段时间。”问月鼎歉意道,“得你们先回去。”

“....行。”

抢他哥哥还不够,还要拐走他。

幼稚的想法一闪而过。

纵使再不情愿,问海晏也不想看问月鼎为难。

他只是不满了一瞬,旋即一本正经:“我最近新学了卦,想给兄长看。”

“好啊。”

问月鼎笑着,微微颔首。

让海晏接受许逐星都很难,特别是还得接受许逐星同他的关系。

他得好好想想办法。

又是七日。

子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翻过院墙,利落地潜入客栈。

察觉到来者是何人,平时警醒的修士们做作地闭着眼假装没看到。

没眼看。

可实际上,半数人都偷偷把眼睛眯出条缝,状似无意瞄向许逐星兴高采烈的背影。

“糟了。”

突然,蔺有盏想起什么,浑身一激灵。

他传音给一旁的师兄。

“.....我记着来的修士名册出了错,二公子在少宗主屋里,兄弟俩在熬夜核对呢。”

“对啊。”旁边的师兄不明所以。

“那又如何?”

许逐星再酸,也不能吃少宗主亲弟弟的醋。

“如何?!”蔺有盏绝望地阖目。

“师兄怕不是忘了,二公子压根不知道他大哥和许公子的事!”

许逐星也是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找到机会溜出来。

这下可好,和二公子撞个正着,也不知谁能自在。

“......”

“的确如此!”

他们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客栈看着小,内部别有洞天,许逐星急着见问月鼎,七拐八拐间早没了踪影。

远远地,问月鼎的屋门半掩,屋里透出灯光。

大晚上怎么不关门?

许逐星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