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扶着他。
“我已经收拾好屋子,你先在我家安生歇几日。”
“我还撑得住。”问月鼎压下喉间淡淡血腥味,温声道,“就算暂且不去魔域,也该在鸣石垒四处走动适应环境。”
“沙泽气候险恶, 外面又疾病频发。”
若问月鼎身体和以前一样, 疫病无法入侵他的五脏六腑。可如今的问月鼎, 怕是受点凉都能烧起来。
李承渡扶着问月鼎, 苦口婆心:“我是医者,必须得为你的康健负责。”
“.....好。”
问月鼎压下咳意, 不适应地推着琉璃镜。
他带了两书柜的书来, 在屋里研究术法,至少不会让自己太懈怠。
“承渡。”
随着承渡去看卧房时, 他问:“西北面不归岸如今的情况如何?”
人族想要去魔域, 十有八九都要顺着不归岸走。而比他早一步来的同门,已经在位于不归岸的何归城落脚。
魔域是他最终的目的地, 他要去不归岸和他们汇合。
“不归岸不比鸣石垒人族多, 那头的何归城城主是魔,城内百姓也八成都是魔。”
“两头开战后, 城中处处有人把守,近些天鸣石垒病人多起来,那头直接封了城。”
承渡微微蹙眉:“等到状况好些,城门重开,我再想办法带你进去。”
问月鼎轻轻颔首。
“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你安心修养。”
把人安顿好,承渡犹豫片刻,终于问出口。
“月鼎,你是不是心里堵着事?”
有心病的病人,恢复起来会格外慢。
“方才只是不慎出神。”
问月鼎笑着看他,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他的态度还是如先前一般温和:“我没有心事。”
“若有不适,随时同我说。”
压下喉尖的叹息,李承渡轻轻合上门。
听到关门声,问月鼎脚边的箱子抖了抖。
“舅舅。”
问月鼎连忙解开禁制和箱扣,把里面眼冒金星的白色小兽抱出来。
“您还好吗?”
白泽拼命甩着和问月鼎截然不同的短胖龙尾,短粗四蹄腾空,用力摇晃脑袋。
“没事,只是水土不服。”
凌苍粟趴在床沿,无精打采。
等他缓过劲,问月鼎从纳戒里取了炊饼和水给他。
“好外甥。”凌苍粟一口叼过炊饼,感动得热泪盈眶。
人族都说外甥像舅,就和舅舅亲,诚不欺他啊。
问月鼎不放心:“舅舅,你要是真不习惯,就....”
“欸,这阔不行。”
小白泽含糊地鼓着腮帮子 ,打断他的话。
“我答应你家里人,要一路盯着你。”他咽下饼,“同阁主把的假都请了一年,现在回去,我这月钱不是白让惜缕吞掉。”
他信誓旦旦:“你放心,舅舅拼了这条老命,都要把你俩送出去。”
“舅舅,别说这种话。”问月鼎无奈,“不光是我和逐星,你也要安稳离开沙泽。”
只是从哪开始做,既能找逐星的下落,又不暴露他和舅舅的行踪?
问月鼎自知对沙泽的了解十分浅薄,他拿起床头承渡留下的记录沙泽民风的手札,仔细研究起来。
魔渊,陨月泽。
一柄长枪嵌入混着血的砂土地中,魔族的惨叫声刺得枯树上栖息的群鸦乱飞。
魔尊躺在披着兽皮的长椅上,慵懒又惬意地欣赏演武场上的光景。
站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