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拉扯下去,他必死无疑。
许逐星看不到问月鼎的表情。
可他感觉到,在他身体像是要被一分为二时,紧紧攥着他的手僵硬片刻,缓缓松开了。
“聪明人,还知道我带他走,就不会杀他。”
模模糊糊,诏魍的大笑声回荡,魔雾被吞入赤红色的瞳中。
“我给你三年,等你突破元婴,来沙泽找我。”
“要是我满意了,就把小杂碎还给你。”
让修为足够的白泽拿来填补灵脉,想必更加有用。
等到时在小杂碎跟前杀了小白泽,把他的肉烹给他吃,他不敢想象,断情绝爱的许逐星,会是个多合适的魔尊!
小杂碎固然会恨他,可没有前任魔尊腥血的宝座,本就不够璀璨。
他等着他变成疯子,再杀掉他。
问月鼎半身都染着许逐星的血,他仰起头,脸上毫无诏魍想看到的痛苦无措之色。
满是和他温和长相不匹的恨意。
“少宗主!”
眼见着问月鼎的妖性要失控,左丘允急忙挥退其他修士,死死摁住他的肩膀。
“魔尊的术法对魔族本就效用极强,您现在万万不能去!”
“宗里一定会派人去找他,您....”他短促地呼吸。
“他不会期盼您为救他送死。”
无边的阴云散开。
增援的修士们赶到,只看到明鹫宗修士们静默站着。
“发生了何事?”
和冯越交好的修士小心问他。
冯越只默默摇头。
许逐星是魔的事,他们知道就足矣了。
无关身份,他待少宗主无可挑剔,值得被明鹫宗接纳。
比起许逐星,更让人介怀的是除去魔气,他方才还察觉到很淡的妖气。不知从何而来,转瞬即逝。
难道明鹫宗还有妖?
不过现在,齐越只能指挥着修士,先收拾残局。
没人敢去安慰问月鼎,因为没人见过问月鼎能像今天这般失魂落魄。
简单处理过伤,他和医修道过谢,众目睽睽下,把自己关进藏书阁。
三日后。
沙泽的屏障被稳住,让阵眼阴了数日的大能们也平安离开。
刚一得到消息,问谨提早匆忙归来。
“少宗主已在藏书阁待了三日。”左丘允连连叹气,“怎么都不肯出来,饭都不吃一口。”
“月儿。”问谨快不上去,隔着门,心疼地喊了声。
里面隔了会,才传出一声。
“父亲。”
问谨的心沉得更厉害。
问月鼎的语气麻木,对这个内敛的孩子而言,这比歇斯底里更加糟糕。
一声轻响,问月鼎推开门,迎他们进来。
他衣着整齐,长发随意扎着,眼瞳黯淡无光。
“是为父的错。”
关上门,问月鼎轻轻抱住问月鼎。
“走得匆忙,着了魔族的道。”
“不,父亲,是我的错。”将玉印还给他,问月鼎摇头。
他的身后,堆叠的道书和笔记混杂在一起,上面的字迹凌乱。
“他原本要抓的是我,不是逐星。”
许逐星给过他琥珀,琥珀还好着,说明他暂时没事。
也只是暂时没事。
“我找不到那术法的解法。”问月鼎平静地陈述着。他自知对术法有些天分,大部分的术他看到,就能拆出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