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哭笑不得。
原本五味杂陈,被许逐星一闹,反倒心是放宽了不少。
他不知道父亲的卜卦有几分真,但他确信,罔顾许逐星和自己的本心将他推开,他们的结局只会更糟。
就像是梦里遇到的一样。
既然分不开, 再去畏手畏脚, 意义也就不大了。
吃过饭, 两人一道收拾掉饭盒。
“那我走了?”
许逐星的手脚很麻利, 早都把行李安顿好,问月鼎环顾四周, 没发现他能帮上忙的地方。
“这般急?”许逐星不情不愿。
“才戌时。”
“我平日未时就会回屋, 这几日,附近肯定有左丘长老派的师兄看着。”问月鼎轻笑, “再不回去, 要被盯上了。”
他已经基本摸透左丘长老的想法。
老人家暂时接受不了他们,但可以假装自己没看见。只是这一切的前提, 是他们不干过于逾矩的事。
哪怕是两人盖着被子聊一晚上天, 都会被当成在行床事。
“好吧。”许逐星无奈。
“那你早些回去,也早些睡。”
“嗯, 你也是。”问月鼎脸上丝毫没有不舍。
看得许逐星不是滋味。
他担心问月鼎还在钻牛角尖,不知不觉,自己也进牛角尖里。
许逐星坐在床边,把玩着问月鼎送的玉佩。
他又让问月鼎为难了。
问月鼎的家人....
他正胡思乱想着,面前的墙壁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逐星猛地抬起头。
刚才走了没半刻的问月鼎,从墙壁间探出半个身子。
“你怎么来了?”许逐星惊喜。
“让师兄看到我回屋就足矣。”问月鼎从墙内拔出身体,留下个能容一人进入的传送法阵。
“一个人待着,总容易想得多。”他笑,“所以我想着,还是和你待一起合适。”
也省得许逐星惦记他家人的态度,他继续琢磨父亲的话:“还没到睡的时辰,想不想来我屋里?”
“想!”许逐星眼睛一亮,忙抓住他的手。
问月鼎的卧房内床大得出奇,其他陈设随性地放着。书桌上比其他公子少了道书和纸笔,多了许多弟妹、师兄师姐送的小玩意。
“稀奇了。”
望着书架上一排排正经道书剑谱,许逐星疑惑:“你不是说,你不爱学这些?”
问月鼎笑而不语。
他拿下一本剑谱递给许逐星:“翻开来看。”
许逐星随手翻了两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龙在天赤红着双目:“给我三年之期,我定要你们好看!!!”
啪。
许逐星面无表情地合上书,书封已经褪去伪装,变成红红绿绿的画本封皮。
他就不该对问月鼎抱有期待。
“小时候,左丘长老总要检查我书架。”问月鼎毫不脸红,“所以养成了习惯 。”
“所以你的术法纯熟,都是这么练出来的?”
许逐星扯了扯嘴角。
“不止是靠话本。”问月鼎拎起放在衣柜上的枕头。
“还有棋牌。”
摇了摇,里面掉出一副象棋。
再摇一摇,掉出来一副叶子牌。
许逐星深吸一口气。
顿了顿,他道:“....看着还行,至少没有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