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龟甲卜,对我并不准。”问月鼎平静,“在青屏山时,孩儿给自己卜过大凶,可结局却向好。”
“正是因有他,才能逢凶化吉。”
而且他在安浪那会,还没和许逐星通心意,卦象就算是真的,也只能说明他命不好,和许逐星无关。
“你或许能救自己,可又如何救他?”
听到问谨的话,问月鼎愣住了。
这是何意?
许逐星是他的情劫,可反过来,许逐星却未必会遭受滔天劫难。
问谨拿起只是稍有裂纹的龟甲:“此为许逐星当时的卦。”
“若是你们的关系止步于当时,他身上的劫难不少,却都不足以要他的命。”
问谨沉声:“我在昨日,又给许逐星占了一卦。”
他松开手,手心骤然漏出碎成粉末的龟甲。
“这是昨日的卦,也是他现在的宿命。”
分开,对他们谁都好。
“.....”
洋洋洒洒的粉尘刺痛双眼,问月鼎的瞳孔紧缩。
从安浪到鹭原,在他们身上唯一改变的,就是彼此之间的关系。
卦象固然会出错,可这般极端的卦,哪怕是有错,也只是轻重缓急的偏差。
“我不拦着你同他挨着,也是希望你能趁着这阵子清闲,好好琢磨,把同他事情给想清楚。”
问谨收回手。
“毕竟你们真想凑在一起,哪怕分开住,我也拦不住你们。”
问月鼎就是如此,拘着、劝着都没用,说多了,他拿来和他对着干的鬼点子只会更多。
问谨好脾气惯了,也不喜逼迫谁。
他只能提醒他。
“月儿,可还记得我常和你说的话?”
“孩儿记得。”问月鼎压住跌宕的情绪,视线从完整的龟甲上挪开。
“做个正派的,对自己,对旁人都负责的人。”
他得对自己的命负责,也要对许逐星的性命负责。
“好,那便去吧。”
问谨的神色重新变得温和,他抬手,轻摸着他的头。
“我已经让人把餐食给你放过去,有你喜欢的虾粉羹。”
“我还有宗务要处理,不多留你了。”
“是,父亲。”问月鼎将被层层布包着的杏花香粉推到他面前。
“这是您让孩儿给您带的,也是娘最喜欢的那家铺子。”
顿了顿,他拿出一本精美的地理志:“这是逐星买给您的礼物。”
问月鼎轻声道:“他知道您不收外人的礼,可还是担心礼数不周,挑了好些日子才定下。”
“还请您收下。”
“.....”
“好。”
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问谨收下沉甸甸的书,将小小的香粉盒攥在手里。
“孩儿告辞了,父亲早些休息。”
问月鼎背过身,小心地掩上门。
走在路上,疲惫感席卷而来。
他想,他得先去见一面许逐星。
问月鼎敲响了隔壁的屋门。
“怎么还没吃?”他看到许逐星桌上的餐盒已经半凉,还是没打开的痕迹。
“担心你啊。”早料到他会来,许逐星自然地扯着他进来。
“我想同你一起吃。”
“抱歉,我来晚了。”
压下发酸的情绪,问月鼎佯装若无其事:“我让他们给你换一份。”
“我是火灵根,热热还能吃。”许逐星不在意道,“你的师兄忙得很,别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