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宗主不收外人给的礼,给过两个小辈见面礼, 他们便该落座。

落座的的次序也没许逐星想象中讲究本该坐在次位的问月鼎坐在处于边角的第三位, 问谨也没半点斥责他的意思。

问海晏挤到问月鼎跟前,许逐星思来想去, 选择坐在问海晏旁边。

“听闻月儿这一路上受益良多。”

问谨抿了口茶, 温声道:“辛苦了。”

不谈内里,单从表面看, 他和问月鼎的谈吐极其相似。

都温和随性, 让人不自觉放下戒备。

他时不时会问许逐星两句,却矢口不提许逐星的来历和过往, 问得无外乎问月鼎在外遇着的事,碰见的人。

许逐星对这一切如数家珍,答得利落。

两人弟妹出神地听着,可妹妹岁数小,只能听懂大概。

总之,是月月哥哥很厉害的意思!

问海清眼中冒着星星。

“一路上,辛苦许公子照顾月儿。”

“岁数大了,总会忘事,险些忘了用膳的时辰。”

眼见着到了酉时,问谨起身,看向问月鼎:“月儿先留下,我还有事同你说。”

“是。”

问月鼎忙起身,恭敬地应。

随后,问谨吩咐问海晏:“晏儿,把清儿带给古叹,再带许公子去住处。”

“是,父亲。”牵起妹妹,问海晏扫了眼许逐星,不情不愿。

问谨客气对许逐星道:“半个时辰后,膳食会送到许公子的住处。”

“粗茶淡饭,许公子莫要见笑。”

直到最后,他依旧没明显表达出对许逐星的明显喜恶。

“不敢,是晚辈多有叨扰。”

许逐星强忍着不看问月鼎,随着问海晏匆忙离开。

“月月哥哥,明日见!”问海清用力朝着问月鼎挥手。

“明日见。”问月鼎笑着应答。

“别担心,我很快会来找你。”

踏出门槛,关上门的一瞬,问月鼎的传音,消散在许逐星的脑海里。

脚步声被隔绝在外,屋里的气氛变得微妙。

问谨没说话,只是给问月鼎倒着茶。

“父亲。”问月鼎率先打破沉默,“您要的沧龙骨,我给您带来了。”

“而且不光是沧龙骨。”

龙骨太大,不方便展示,他从纳戒取出沧龙目和沧龙鳞。

“月儿。”

问谨没看灵物,而是认真地看他。

不复方才的喜怒不惊,他眼中情绪复杂:“该知道的事,你都已知晓。”

“是。”问月鼎正色,“可无论如何,您都是我敬爱的父亲。”

“不怨我瞒着你,封你妖骨?”

问谨的脸色和缓了些,语调仍然发沉。

“不怨。”问月鼎坐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我只怨我太迟钝,不能早些给您分忧,还总让您牵挂我。”

问谨从纳戒取出一只木匣,递给问月鼎。

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小卷画。

“看看吧,含笑画的。”问谨眼中流露出怀念,“你和她一样,画功好,字却总写得乱。”

问月鼎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

画的是他居所的后院。

春光明媚,一只白色的小兽卧在草丛里呼呼大睡。

他身边落着纸鸢,还有只歪倒的布老虎。

小白泽靠着的大树后面,一截白色的衣角冒出来。

是怕吵到他睡觉的问谨。

问月鼎静静地看着,问谨的手轻轻抚过画卷上白泽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