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问恂沉默了会。
“你娘很早就算过了,有人会让你难过。”
“他大抵就是那个人。”
“可至少现在,我很高兴我能认识他。”问月鼎面色未改。
他认真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自小活得苦,性子有些硬。”
“你和他是朋友,肯定比我们了解他。”问恂轻叹。
“若你真觉得他好,我会试着看他好些。”
“吃不吃灵果?”
他一笑,错开沉重的话题。
问月鼎低头,看向他递到他跟前的手。
细看,这手居然隐约透明。
这是一枚他不爱吃的糖棘,可问月鼎还是沉默地接过,一口一口把甜腻的灵果咽下肚。
“你不爱吃啊。”问恂有些失望。
“你娘最爱吃这个,我还以为你也会喜欢。”
她怀着他的时候,天天都吃。
“她.....”问月鼎轻抿着唇。
他小心地问:“父亲,她是在避着我吗?”
“她只是有心事,还没能想通。”
问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也非常非常爱你,你可以怪我,但不可以怪她,听到了吗?”
“我不怪她。”
问月鼎的喉咙发堵。
他这些年过得很幸福,有爱他的家人,护他的宗门。
他只是担心他让她失望过,或者曾经伤害过她,她才会对他这般矛盾。
嗡
察觉到问恂的靠近,请命又开始锲而不舍地往外钻。
这回,问月鼎没再阻拦。
长剑迫不及待地飞出,扑到错愕的问恂怀里。
“您的剑,我不该拦着它同您见面。”
压下苦涩,问月鼎笑道:“他不愿跟我,想必也是念着您。”
太久没见过它,问恂手足无措了一瞬,忙将它接住。
“你都知道了?”他抱着剑,看向问月鼎。
很快,他低下头,无措地解释。
“我早和粟说过,这么弄肯定被发现,你又是聪明孩子....”
云宿不知道如何做母亲,他也不知如何做父亲。
他死的时候,都没见到他的小月儿出生。
再一看,他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了。
他又没时间了解他了。
“您和她,都不希望我知道一切吗?”问月鼎低低地问。
“若是不希望,为何又要引我入局。”
不远处,禁制被藤蔓层层包裹,藏匿其中。
“已经到地方了。”
问恂声音发颤。
“孩子,去吧。”
他对问月鼎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很轻地推他。
“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
问月鼎也不再问。
天色已经微微黯淡,往前走了几步,他步入阴暗的丛林里。
问月鼎停住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向目送他远去的问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