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睡下,你就知道了。

想着银发修士的话,问月鼎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有预感,如果今晚真的梦到些什么,那绝非是太愉快的内容。

第四次试图算梦到的内容失败后,睡意终于袭来。

问月鼎认命地盖上被子,吹灭屋内一半的灯,阖目睡下。

另一头,九玄城外的荒林中。

许逐星端坐在处人迹罕至的洼谷内。

戴着那红黑相间的鬼面,他的眼睛逐渐成了猩红,周身形成了一圈混沌的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绝。

他不愿做魔,可只有当魔时,他才能突破。

......

细微的灵力汇聚,把问月鼎的意识带到飘忽的梦里。

问月鼎的听觉和视觉还没恢复,最先恢复的是触觉。

有人在蹭他的脸,触感很热。

四周气氛凝滞,他想要呼吸,可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抱着,像是有人要从他的骨血里汲取养分。

问月鼎被抱得喘不过气。

“怎么不吃饭?”

模糊的声音自他耳边传来,问月鼎完全听不出对方是谁。

眼前依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

和在太虚幻梦里一样,他没法自主发出任何声音。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是抱着他的人松开了手。问月鼎感觉到自己的手在轻微挣动,能动的幅度却很有限。

摸下去,手下是铁链冰凉的触感。

绑着他的人在镣铐和皮肤相接处细心垫了布,所以他一时间没有察觉。

.....他被囚禁了?

“别逼我恨你。”

眼睛终于能感知到些光,他听到了“自己”疲惫又沙哑的声音:“放我出去。”

“呵.....”

眼前模糊的男人低低笑了下。

“哥。”

他轻声喊着他:“外面很危险,我不能放你出去。”

“你现在想睡到几时就几时,你想去钓鱼我陪你,想玩牌,我找人和你玩。”

“你喜欢的花,我找人从鹭原给你栽来。”

“这样难道不好吗?”

越说,男人的语调越快,他的声音带了哀求。

“你不是最爱过清闲日子,我会一直陪你过。”

“放我出去。”

“他”依旧不为所动,机械地重复着。

问月鼎的视线终于清晰,可他能看清四周的陈设,却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只能看到模糊的黑色轮廓。

雕花木门、千年松木桌椅、吊兰、香炉。

这是一间屋,和他在明鹫宗的卧房陈设非常像。

可四周没有明鹫宗丰沛的水木灵力,门口也没有鹩哥聒噪的声音。

一切似曾相识又物非人也非,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人还想碰“他”,“他”立刻侧身躲开。

“滚。”

“他”平静道。

问月鼎惊讶。

他很少会骂人,可他所附着的人发出的声音,的确和他很像。

不管他想不想承认,这就是他自己。

“....你现在这副模样,要我放你出去?”

安静过后,男人声音终于变得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