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人站在台上,除了金娥,其他人脸色轻松,有说有笑。
毕竟再怎么祭祀,落不到他们头上。
而金娥木着脸直挺挺站着,明显是被施了定身咒,逼着她假装一切如常,来粉饰太平。
“吉时到”
一声锣响破开雨雾。
人群分开道,八个壮硕的家丁抬着一口装满水的大缸,小心翼翼地踏上祭台。
大缸缸底,沉着贴了符咒的金色龙头。
为首的家丁脸色惨白,嘴角还有淤青,走路踉踉跄跄,俨然就是贺桃红的爹。
沉缸落地,戴面具的老者手上捧着只瓯走上前,旁边站着换下校服的沈壑。
台下的问月鼎看不到瓯中内容,只有从许逐星那的视角,才能看到里头盛满血红色的藻。
“地上红线,水中血藻,金瓯牵良缘。”
“藻入银缸,可聚成人形。”老道庄严道,“其所指之人,便是玄冥大人之良配。”
说罢,他口中念念有词,河面升起波澜。
缸底处,感知到熟悉的灵气,龙头上的符咒隐约发亮,它的眼睛逐渐变红。
有妖气。
问月鼎的视线不再飘忽,他安静地盯着那口缸看。
“起!”
老道松开手,沉重的瓯悬在半空,缓慢翻转。
血红色的水藻落入缸内,聚散又合拢。
老道继续故弄玄虚,闭目念着咒,龙头上的符咒出现裂痕。
血藻群缓慢汇聚成了人像的模样。
看清缸里的情形后,假模假样混在道士里面瞎念咒的许逐星一走神,咬到了自己的腮帮子。
这缸里所绘的“新娘”哪里是几岁的女童,分明是个高个的男人。
他长得和问月鼎很像,但是头发高高束着,笑容张扬肆意。
问月鼎从来不扎高马尾,也很少有这么夸张的表情。
什么意思?
许逐星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说好的计划里头,并没这环。
难道问月鼎打算背着他,偷偷动手脚,假模假样嫁给“玄冥”?
这牺牲太大了。
死死盯着大缸,许逐星一边担忧,一边很不是滋味。
不光是他被震住了,其他的道士们也是面面相觑。
脑中嗡地一下,沈壑脸色大变,仓促看向宗主。
宗主想要试探他,为了表忠心,这红藻是由他准备。
现在出了差错,肯定要怪到他头上。
没等他们把不安传递到台下,老道及时出手。
男子的模样被模糊,水中血藻瞬间散开,强横的灵力将它们重新凝聚成女童模样。
做完这一切,他阴沉沉看着沈壑,眼中全是疑虑。
轻叹一声,老道吩咐一旁的乔庄的修士。
“把他带走。”
没等沈壑开口辩解,黎星宗修士们一拥而上。
随后,老道又吩咐傻站着的家丁:“把缸抬下去,游镇示众。”
看着被贴了定身符,奋力挣扎的沈壑,感知着镇子里的灵力走向,问月鼎趁乱摧动全身灵力。
这两日在镇里转了几圈,他已经摸清了笼罩安浪镇的阵法有几处漏洞。
一共八个阵眼,代表八方。
黎星宗宗主亲自管的镇门处他动不得。
而由沈壑负责的镇东南面,以及由几个低阶修士联手管的西面阵眼,都可以是突破口。
他抬手,藏在镇东南处乱石堆下的两封信件化为青蓝灵蝶,冲出雨幕,从沈壑露出的破绽处悄然飞离。
一封飞向明鹫宗,一封飞向和明鹫宗交好,距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