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五十文钱时,男人愣了下。
可钱都难以让他感到高兴,面对女儿,他只能强颜欢笑。
“家里来客人了?”
“是,留宿的客人,所以爹今晚要和我还有娘挤一挤。”
“不用了。”男人将手帕还给她 ,又拿出一个脏兮兮的钱袋,“爹带月钱给你们,等会还得回金老爷家。”
“啊...”贺桃红失望,“这么快就走。”
“那我去给爹煮点饭,至少先吃顿饭再走!”
没等男人说话,她一头扎进灶房里。
圈圈反应慢些,回过神,这才呜汪叫着跟上她。
院子里弥漫着米香,已经吃饱的问月鼎低头翻着那本《修道入门百问》。
能看的出来,贺家人虽然日子过得困苦,但真的宝贝这女儿,贺桃红也很珍惜自己的爹娘。
“....说着玄冥娶亲,不就是把人丢河里淹死!”
靠着墙,墙那头传来窸窣声音。
闻声,问月鼎停住翻书的动作。
那是一个疲惫沙哑的女声,极力压抑着愤怒和恐惧:“桃红才实九岁,怎么会轮到她?”
她的声音非常小,可问月鼎是修士,听得一清二楚。困意烟消云散,他看向许逐星,发现他也睁开了眼。
两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小点声,别让孩子听着。”
男人连声叹着气:“我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老爷家那位黎星宗的仙长算到了她头上。”
“再过五日,他们就要把她带走祭玄冥。”
闻言,问月鼎和许逐星脸色都不好看。
“那怎么办?”女人剧烈咳嗽了几声,像是要把肺咳嗽出来,“早说了搬出去,怕什么诅咒,就是不搬,现在倒好....”
“娘,你身子没事吧?”
柴火噼啪声里夹杂着贺桃红担忧的询问。
议论声戛然而止。
“娘没事!”女人欲盖弥彰地笑着应了声。
“当心烫着自己。”
“你想不想管?”
过了会,许逐星轻声问问月鼎。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缺德了,可听到这种荒唐事,还是觉得离谱。
“管。”
问月鼎眉头紧锁:“黎星宗是这一带的正道宗门,怎会参与淫祭?”
他不爱管闲事,可这种丧天良的事,已经完全不算闲事了。
“等到明日,我们去他们说的那老爷府上看看。”许逐星提议。
“是神是鬼,一见便知。”
翌日。
昨晚天气还晴着,今日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
家里的大人都愁眉苦脸,问月鼎和许逐星也在想心事,这顿饭吃得压抑。
“是玄冥发怒了。”
昨夜回来的男人已经不见,望着窗外绵密的雨丝,贺桃红托着腮愁眉不展:“从我小时候起,每三年这时候都得下雨,会一天比一天大。”
“这雨今天都不会停了,你们出去要注意。”
“多谢提醒。”问月鼎放下碗,用眼神示意早就吃完的许逐星。
他昨夜算了一卦,早起早去会有额外收获。
两人在大路上装模作样走了一段,随后溜进小巷里。
“今天的这场雨是人为所致。”
问月鼎盯着天上分布过于均匀的乌云看了半天:“阵法的阵眼....在我们昨日绕路的巷子附近。”
“那不就是金老爷的府邸。”许逐星跟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天象。
“所以是有人装神弄鬼,营造每隔三年,玄冥发怒一次的假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