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告诉他们的后裔,灵脉损毁后,我救了青屏山。”

温柔的女声穿过杀声,从他头上响起,问月鼎看过去,却是空无一人。

“已经没人记得灵脉损毁,本就是因为族群内部的战乱。”

她没理会问月鼎的惊讶,自顾自道:“所谓天灾,很多时候也是人祸。”

“包括此次的劫难,也有青屏妖族对山林不知足的索取,让灵脉加速枯竭,愈发脆弱这一原因在。”

她的语调悲悯:“别的族群同我们不同,他们自私,贪婪,纷争不休。”

“前辈。”

见她不再出声,问月鼎恭敬道。

“我知道你的来意,不必紧张,我并非想考验你。”

白泽轻笑:“我只是想问,若我告诉你你取走我的角后,依然有无数私欲阻挡你修复灵脉,让你寒心,就如我当年一般.....”

“那么,你还想要拯救他们吗?”

风簌簌动,一枚枳榕的果实落在问月鼎掌心,里面蕴藏着勃勃生命力。

它期待着生长。

他的另一只手上,是一枚质地如玉的剔透白泽角。

它的主人已经陨落多年,可它依旧迸发着生机。

“孩子,一切的选择权在你。”

毫不犹豫,问月鼎弯下腰,将枳榕种在了脚下破碎的灵脉之上。

枳榕抽条,眨眼间长成嫩芽、幼苗,小树。

最粗壮的枝干上缺了一截,刚好能安下白泽角。

可当问月鼎想要抬手把白泽角安在枳榕上时,剧烈的疼痛席卷他全身。

是抽筋剥髓般的疼痛,比先前他破蛊时还痛数倍,足够让人瞬间失去知觉。

“......”

嘴唇被咬破,手腕颤抖痉挛,额头布满细汗,可问月鼎依旧面无表情。

他毅然决然,用力将白泽角嵌入枳榕的缝隙。

像是白泽心有不忍,在枳榕和白泽角接触的瞬间,问月鼎身上的疼痛骤然消失。

“当年前辈折断自己的角时,一定比我更痛苦。”

问月鼎看着血红色的天,隐约明白了白泽的用意。

不痛到自己身上,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他人做的抉择。

“是啊。”白泽的声音没了笑意,带了欣赏,“不过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有些人不无辜,做事也很麻烦,但更多人值得救,有很多事值得做。”

“希望你在面对天修大乱时,依旧能坚持你如今的选择。”

“您都知道?”闻言,问月鼎微微睁大眼。

白泽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他的意外。

她丝毫没有为难他,反倒像是早就料到他到来,有许多话主动对他说。

“我曾是天修最擅卦术的妖修,因窥探太多天机被反噬陨落。”她依旧温柔又不紧不慢。

“百年前,我就料到你会来。”

“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想问,可我只剩下些残魂,能告诉你的事不多。”

四周都寂静了,血腥味散去,杀伐声渐远。

只有枳榕还在抽条疯长,急着成为独当一面的参天巨木。

“我的母亲,她究竟为何而死?”

问月鼎的声调发着颤。

他一开始想问的问题,其实只有这一个。

他永远忘不了她临终前的眼神,也记得父亲他们的沉默。

在暄城时他骗了弟弟,他其实也放不下她的死。

长辈们不愿说,他就在路上自己查。

“你的母亲....”

白泽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轻叹:“的确不是正常陨落,不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