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微笑不语。
其实他也有这种说不上的感觉,像是刻在骨血里的熟悉。
“你不是要休息吗?”
一直没出声的许逐星幽幽提醒。
“那我不打扰了。”
闻言,金乌忙要起身,被问月鼎喊住。
“还没问你名姓。”
“我叫子桑阳生,我妹妹叫子桑阳霰。”金乌傻傻笑道,“名字长,你们叫我阳生就行。”
“行。”犹豫了下,问月鼎问,“对了,你昨夜脸上那红羽面是.....”
“你说这个?”闻言,阳生耳边降下红色羽毛。
被遮住眼睛,他那憨憨的面相都瞬间变了,瞧着聪明了不少。
“我用来屏蔽视觉,好保存更多灵力。”
“原来如此。”
问月鼎了然点头:“我身体还不好,先歇下了。”
要找的果然不是他。
门被不知轻重地关上,问月鼎挪了个窝,触碰到了一四方扁平的梆硬玩意。
摸了摸,是本忙乱中胡乱塞进来的话本。
他看许逐星,许逐星故意不看他。
笑了笑,问月鼎闭上眼,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你很喜欢红鬼面?”
黑暗之中,许逐星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的语调很别扭。
“不喜欢。”问月鼎懒懒道,“倒不如说,除你之外的红鬼面,我瞧着都心烦。”
他希望全天下都没有红鬼面。
许逐星不吭气。
很久,才轻嗯了声。
听起来高兴了些。
是夜,月上柳梢。
“我肯帮忙,但需要你们遵循两件事。”站在偌大的神树前,问月鼎严肃地环视了一圈妖族,再次重申。
“往后有谁问起,不得向外传我的行迹,且如果白泽角允许,我需要问它一些问题。”
白泽代表着灵智和感知,他们通晓过去,又擅长卜算未来,是世间最博学的种族。
有极准的卜卦能算,他自然不会只进去傻打白工一趟。
“行。”寒蝉犹豫了下,满口答应。
看了眼月色,椋木轻声念着咒法,转动手中荆棘编织的木杖。
空地上平白出现法阵。
“五日为期,您若是要提前出来,捏碎我给您的符咒即可。”他叮嘱道。
“白泽不喜杀戮,但惯爱出题考验诚心,请您务必小心。”
走入法阵,问月鼎看向许逐星。
“放心,我帮你看着他们。”许逐星显然会错了意。
“肯定不会让你出不来。”
“不必。”问月鼎失笑,“你一个人在外,万事小心。”
“你先关心你自己吧!”
许逐星清澈的声音消散,法阵亮起,问月鼎眼前的场景转换。
成了一望无际的山林。
问月鼎对此地熟悉,也陌生。
熟悉在从地形看,这就是青屏山。陌生在青屏山的安静祥和不复存在,四处皆是打打杀杀的声音,天边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一只头颅滚落在他脚边,是只睁着杏眼的鹿。
眼前的场景与噩梦中重合一瞬,恶心的血腥味直往鼻腔冲,问月鼎脸色微沉。
他感知过周围的气,自己身处一个极其硕大的树洞。
他目之所及的残酷场景,不过是白泽角用残存灵力营造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