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葛四爷,就含笑问他?可用过早食。

葛四爷敢说自己吃了一半被?叫了过来,自然说没吃。严占松也没与他?见外,让仆人从他?面前桌上挑了两样面食,又给他?盛了一碗粥。

另置了个小桌,让他?用。

葛四爷看了看眼?前这?桌子?,是?一张黑漆马蹄足的小桌。

细长,低矮。

与其说是?桌,不如说是?矮几?。

可一同搬来的凳子?却是?正常高度,这?也就意味着他?若是?坐在这?张凳子?上用饭,得弯着腰,佝偻着背。

葛四爷不敢不坐,也不敢不吃。

他?心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就像一条老狗趴在地上舔食,格外狼狈。

狼狈之余,他?也意识到严占松的用意。

“这?事是?你?做的?”

严占松放下筷子?,脸上还带着一贯的笑,从下人手中接过帕子?,慢悠悠地擦着自己的手。

葛四爷还弯着腰,这?时自然不敢直起来。

“大人,小的冤。”

“你?冤?”

严占松笑眯眯地将帕子?砸过来,打翻了葛四爷面前的粥,泼得他?胸前一片狼藉。

只看严占松的脸,当以为他?是?玩笑,可帕子?落在葛四爷脸上,感受到其中力度,自然清楚对方?此?时心中的怒意。

“你?还冤?那照这?么说,是?颜家自己想不开,自己把自己仓库给点了?”

葛四爷哪敢这?么说?

即使他?心中怀疑,他?也不敢这?么说,因为这?话说出去就像在狡辩。

有时候上位者是?不愿听下面人狡辩的,反而会?适得其反。

“大人,天地可鉴,此?事真不是?小人干的!小人托了您和卞大人的洪福,才能?免除织造局摊派,如今这?岁织就靠颜家顶着,哪怕小人被?猪油蒙了心,也干不出这?等自毁长城之事。”

“真不是?你?干的?”

严占松盯着他?,脸上带笑,眼?中却带着钉子?。

“真不是?你?怨恨颜家跟你?抢生丝,气怒之下,让人烧了颜家的仓库?”

葛四爷受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来。

“小人替大人办事多年,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大人明鉴!”

严占松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葛四爷的头低了又低,恨不得扎进地砖里,他?才突然又轻描淡写?道:“既然不是?你?干的,那就起来吧。”

葛四爷战战兢兢站了起来。

“去吧,本官还有别的事。”

“是?。”

葛四爷低着头下去了。

等他?走后,一旁上来个人。

“大人,难道真不是?葛家干的?”

严占松半阖着目,态度不明:“应该不是?。”

“那方?才……”

严占松冷哼一声:“我那是?警告他?,别以为我不知?他?在卞青和我这?左右逢源,小小的商,给他?几?分?好脸,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爷了?!”

来人顿时不说话了。

静了会?儿,他?又道:“那大人,您说到底是?谁下的手?竟如此?砸碗,堂而皇之烧了要上贡的岁织,难道就真不怕被?查出来?”

“谁知?道呢?”严占松慢悠悠道,“如今这?苏州风云变色,小小一座城竟集齐了这?么多人,周党、太子?、还有一直隐在后面的司马老匹夫……”

“太子??太子?不是?在安徽?”

“是?啊,在安徽,但我总有感觉太子?应该另派了人来了苏州,他?不可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