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驾驶座,双手抵着方向盘,安静等待谢琮走出来。

越过树顶,月明星稀的晚上,谢琮带着青柠的香气缓缓走来,这是餐后解腻的饮品。

他拉开车门,眼中含笑但不说话,坐进来默默扣好安全带,令她想到科目三考试上路。

姜泳思开始接受检阅,面包车驶出院门,两扇铁艺大门慢吞吞敞开,她沿着柏油路往下,速度逐渐变快,心脏腾空又落回,找到驾驶的手感。

开惯了空荡的路况,第一次挤入城市的车流里,姜泳思很快变得烦躁。她想赶上绿灯的末班车,前车不给她机会。她想变道,旁边的车又不给她机会。

姜泳思愤怒地锤喇叭,听见谢琮一声笑,为她确诊:“小乖,你有路怒症。”

“他别我!”姜泳思指向加塞的前车。

谢琮很平静地告诉她缘由,“因为你开的是面包车,他觉得剐蹭成本低。好了,现在可以走了,专心开车,不要着急。”

“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被别的时候就知道了。”

谢琮又笑,“没有人会别我。”

姜泳思被噎住,默默转动方向盘,立志早晚开上不被加塞的豪车。

训练路线通往交易市场,姜泳思顺利抵达后,按谢琮的要求,往写字楼方向开,再换另一条路线折返交易市场。

他始终盯着车外,沿途建筑变换,姜泳思不懂他在看什么。

路线一换再换,姜泳思有点烦躁,觉得自己真被他当成了司机。谢琮不懂怜香惜玉,尤其她还是新手司机,刚蹒跚学步就被高强度使唤,她丧着脸慢慢变得委屈。

再次折返交易市场的路上,路灯在他们头顶闪了闪,谢琮忽然说:“靠边停车。”

姜泳思不解,但听话地停下来。

谢琮解开安全带下车,嘱咐她在车里等。他沿着路边水泥墙走,夜幕披在他肩头,走出十余米,迈进拐角处的门,姜泳思看不见他了。

安静等了二十多分钟,不见人出来,她正要下车去寻,谢琮的脸忽然出现在拐角,手里多了一串钥匙,在路灯下亮晶晶地晃荡。

“什么呀?”姜泳思问。

“看了一晚上,这块地方位置最好,出口左边上高架,右边一条直线到交易市场,外面有院墙围着,里面修缮也很干净平整,盘下来了给你当仓库。”

姜泳思愣住,接过那串钥匙,带有谢琮的体温。这是她的事业,但谢琮的执行力比她更强,她是个迷茫的孩子,站在路口犹豫不决,说要尝试自主创业,初衷也仅仅为了争一口气,是谢琮生拉硬拽,让她一步步落地。

“我要是赔本了怎么办?”想到真要开始创业,她变得怯怯地。

“那就再换个赛道。”谢琮宽慰人的方式,实在独具一格,“哪怕一辈子都在琢磨换赛道,也算是奋斗一生了。”

姜泳思收起感动的热泪,偷偷觑他一眼,扭头坐上驾驶座,按喇叭催促他回家。

再次回到谢家老宅,姜泳思停好车下来,撞见谢诗妤正在寻人。

谢诗妤穿着薄薄的棉麻吊带裙,一扭头与姜泳思对上目光,便说:“上哪儿去了,今天不练车?我还等着看节目呢。”

“什么节目?”姜泳思问。

谢诗妤轻飘飘看向后面,谢琮缓步走来,她说:“老男人骂小女孩的节目。”

谢琮不为所动,眼都懒得抬,“剧终了,现在的节目是路怒症小姜。”

“你给人请个司机不行吗?非得强人所难?”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表演型人格,喜欢假装自己很努力?”

姜泳思夹在这对兄妹中间,不知所措左右来回看,好在手机响了,她终于有事可做。

低下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