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讲。
她不知道自己气愤什么。或许是窘境被洞穿后,她恼羞成怒,面子已经破得千疮百孔了,而他竟然不安慰?
就这样生了一会儿气,她的手机弹出新消息,谢琮抛来简短的三个字:“来影棚。”
对姜泳思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她把屏幕戳得叮当响,回绝他:“不来。”
谢琮略有沉默,告诉她:“让你老板来请你也可以。”
姜泳思站起来,不得不往电梯口去,与同事们逆行,行迹本应很显眼,但姜泳思处于无人在意的位置,没有人关心她反常的方向。
影棚收了大灯,仅有日光的房间昏昏沉沉,道具组正在收拾用过的桌子,上面留有乐谱、音符之类的小玩意儿。
姜泳思悄声往里走,决心不看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留意她,工作时间工作场合私会是件很羞耻的事情。可惜宁烨一停在会客间门口,那双眼睛看起来只为静候她,冲她亮了亮,“终于来了,琮哥在等你。”
仅这一句,姜泳思品出两个重要信息:宁烨一与谢琮熟识,宁烨一知道她与谢琮的关系。
姜泳思哽住片刻,肩膀垮下来,对他尴尬地笑笑,顶着两块火烧云似的脸颊挤进会客间。
门合上的瞬间,空气也迟滞。姜泳思走入茧房,看见桌上留有她摆弄的茶具,幽幽茶香在他们中间漂浮。
她的手掌贴着裙摆,局促地擦了擦,抬眼与谢琮对视,他正把眼镜摘下。
两块玻璃般的镜片,在空中掠过弧光,令她想起他们初次会面,也是在某个封闭的包厢,他见她走进来,第一个动作是摘下眼镜。
姜泳思很少看到工作状态的谢琮,他穿着古板的西装三件套,还没来得及换回常服。发丝整齐往后梳,被发油固定住,显得乌发更加黑亮。
淡淡的妆发香气从他身上传来,让他闻起来不像他,更像舞台上的展品。
谢琮看起来,比她更有负面情绪,直接问道:“被欺负了不告诉我?”
姜泳思没料到,进门第一句话是这样,她还没准备好诉苦的素材,酸楚却开闸泄洪般跑出来,她紧闭双唇不停眨眼,不想让泛红的眼睛溢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