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变了,好像又没变。
看着凶戾不好惹,实则…很黏人。
像只黑脸凶巴巴又傲娇的大型猛兽,可是饲主甘之如饴。
李升胸口不能沾水,于是洗澡需要冯宁协助。
冯宁本身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以前李升身上有伤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伺候”。以至于对方说头发也不方便洗的时候,他压根没想过为什么胸口有伤不能自己洗头发。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李升长手长脚缩在浴缸里,冯宁搬了个小板凳给他洗头。
洗着洗着就开始发呆。
李升的轮廓长开了,少年时的桀骜之气少了几分,内敛化作了属于男人的深沉。眉骨挺立,他忍不住伸手去碰那道不深不浅横贯右边眉毛的白疤。
手被人一把捉住。
冯宁有一丝被人抓包的尴尬,男人黑沉的视线静静地凝视他,手上的力道不松反紧,顺势一拉。
黑羽般的睫毛蹭过他的脸,痒痒的,眉心覆上一片温热。
冯宁的嘴唇印在了男人的眉间,正是他手指轻触的断眉处。而他的额头,李升轻轻吻了一下。
不是接触,是吻。
……因为李升又按着他的后脑勺,压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他触电般挣脱开,李升松了手。
冯宁全身都快冒烟了。
将他慌乱闪避的眼神尽收眼底,李升唇角勾了勾,善意提醒:
“哥,你嘴上弄脏了。”
触摸他眉间时沾上的泡沫,因为刚刚的动作沾了一点在冯宁嘴边。
冯宁愣了一下,正要抹掉,李升坐起身,手轻轻擦过他唇边。
“……我帮哥哥弄干净了。”
然后盯着他,讨赏一般,好像在说,快夸我啊。
冯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着从小长大的弟弟,他坐立不安,心跳如擂。
李升只是帮他擦脸,这很正常吧…为什么他觉得呼吸都变烫了,甚至、甚至有那么一瞬,对方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想到了…那个人?!
那种想要将他才吃入腹的狂热和掠夺欲望,不不,冯宁,你在想什么?!阿升是你弟弟啊!
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他选择强行遗忘。
夜深的时候,冯宁要求跟李升一块睡。
虽然别墅房间很多,可是他担心绑匪会突然过来伤害李升,一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李升可能会受伤,冯宁心里发颤。
李升挑眉:“阿宁就这么想跟我睡一起?”
把人调戏得脸红了,他哼笑:“唔,都听阿宁的。”
…这人真的学坏了!
他们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小时候每逢雨天打雷,冯宁都害怕睡不着。可是碍于“兄长”的自尊,就把自己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有次没有忍住泄出哭音,李升察觉不对劲,皱眉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把手心都掐红了。
冯宁怕打雷,憋红了眼睛都不告诉他。
李升生气又拿他没办法。于是每逢雷雨天都强行和哥哥挤一个被窝,将人牢牢揽在怀里,男生粗糙温热的掌心捂住怀中人的耳朵,语气不耐:“别哭了,害怕就…抱紧我。”
冯宁懊恼自己没用,这么大人了还要弟弟哄,可是窗外一道白光闪过,轰隆惊雷震耳,将他仅存着不放的自尊啊面子啊通通吓跑,冯宁肩膀一缩便牢牢攥紧了少年怀中,抓着胸前和背后的衣服,死不放手。
李升轻哼,摁着人白皙脆弱的脖颈往胸口紧了紧,两人相拥一夜。
两人躺在床上,冯宁忧心忡忡一直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间落入了一个熟悉的胸膛,淡淡的烟草味,胳膊不容抗拒地搭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