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岳迷迷糊糊又缠上了,好像清醒了似的,沉沉地笑着,问他喜不喜欢冬天。
冯宁大着胆子翻白眼,冷声说不喜欢,又去推他。
醉鬼听到他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痛苦而茫然:
“我也不喜欢…”
印象中,那个女人就是这个时候离开的。
大雪天,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三十出头仍是花一般的年纪,艳色动人,去寻找自己的下一个春天。
周颂岳恨她,但更害怕失去她。
可他终究是留不住。
男人的手一片冰凉,脖颈贴着脸侧的皮肤却越来越烫,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
“蝴蝶…飞走了…”
“…周颂岳?周颂岳!”
冯宁感觉到腰间手臂的力量突然虚弱,男人的头一低,便彻底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呼吸烫的吓人。
“喂!你醒醒啊……”
黑暗中,他追着那只艳色的蝴蝶拼命奔跑,不慎摔在雪地里,一晃就消失了。
无论他怎么呼喊,始终是一片黑暗。
然后……
手背有点痒痒的。
他睁眼,一只白色的小蝴蝶轻轻停在那里。
他屏住呼吸,心脏炙热狂跳,猛地伸出另一只手,将它笼在手心。
……是它自己要进来的。
落入他的掌心,就活该是他的。
跑不掉了。
火急火燎叫来医生,周颂岳高烧39度,昏睡到第三天中午才醒。
前一晚冯宁手机忘记充电,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就见刘妈面色焦急跑过来。
周颂岳没见到他,又开始发疯,药也不吃,还乱摔东西。
冯宁一进门就迎面砸来了一个水杯,附赠一个滚。
心平气和捡起水杯就要关上门。
一声重响,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冯宁叹气,果然,一向体面的男人此时黑着脸狼狈地坐在地上,嗓子已经难听得像鸭叫了,还要梗着脖子逞强装冷漠霸总:“咳…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眼睛却恨不能黏在他身上。
冯宁心想这狗男人又装起来了,他一向这个点回呀。不想跟病人计较,把粥放在床头柜,犹豫了一下:“…你要起来吗?”
这是起不来了吧。
周颂岳的表情很精彩。
冯宁问完就后悔了,打算出去给他留点面子。
裤脚被人拽住了。
他迷惑回头,周颂岳依然很冷漠,只是这冷漠中的别扭无处可躲。
……
冯宁艰难地把人拖了起来。
周颂岳整个人毫不客气压在他身上,冯宁以为他只是借个力,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床上。
冯宁皱了皱眉。
周颂岳不算沉,但也绝对不轻,关键是…他衣服的扣子,因为吃药微微挺起的胸口咯的疼。
冯宁推他推不动,有点生气,撇开脸赌气道:
“粥放在桌上了,你等下喝掉哦,我要走了”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不喝。”
爱喝不喝,冯宁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周颂岳抓着他的手腕往上一提,脸埋在他的脖颈一动不动。
冯宁:“……”
周颂岳真是脑子烧糊涂了吧,怎么变成癞皮狗了!
胸口真的痛,冯宁轻轻颤了颤,不耐道。
“…粥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