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岳，周颂岳！你让他们不要打了好不好？！我错了！！不要打他了！！！”

男人脸色却始终冷冰冰的。

冯宁越为这个小崽子求饶，就越火大。

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加重，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想我放过他？”

薄唇轻佻咬着他的耳朵，如情人低语，却让冯宁如坠冰窖。

“让他滚。再也不准见他。”

冯宁身体僵硬，嘴唇微颤，说不出话。

周颂岳心里的嫉恨压抑不住，冷嘲：

“舍不得？呵，那就让他消失好了。”

修长手指轻轻点开手机通讯录，冯宁大惊，连忙阻止男人的动作。

“不要！我…我说。”

他语调轻松，却没有丝毫玩笑意味。

冯宁毫不怀疑，只要他想，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李升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冷眼看着他，没有催促，但他知道自己已是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这不过是对方狩猎前，享受猎物挣扎的乐趣罢了。

青年的嘴唇苍白没有血色，闭了闭眼，声音嘶哑而沉痛，竟不比狼狈的少年好上几分。

“李升，我已经找到家人了……以后别再跟着我了。”

“阿宁阿宁你别听他的！！”

李升已经疯了，红着眼怒吼着和那群人撕打，又一次次地被踹在地上。

冯宁又急又痛，眼睛也红成一片，哭喊着放下狠话：

“你别打了！你听我说！”

“你别听他的……”

他还在跟人拼命，衣服上的红色蔓延开，刺得冯宁瞳孔一缩。

“我不要你了！”

“…李升，我不要你了！你赖了我这么多年，我早就烦透你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少年像失了线的木偶，呆呆地停止了动作，只死死盯着画面里的脸。

“…你说什么。”

冯宁再没有力气重复，看着少年不敢置信的麻木表情，心被人剜出血。

他以无私的爱和温柔滋养了李升五年。

他将一匹野性难驯的狼，驯养成了不再对着所有人亮起爪子，锋芒只为了守护身后的人而露。

冯宁早已把对方当做相依为命的亲人。

现在，他要残忍地将一切收回。

那边，少年还在说着剜心的话，眼睛沉痛而麻木，自嘲地笑了笑，像哭一样。

“阿宁，今天是我生日。”

明天他就成年了。

所以，再等等他啊。

冯宁早就哭的没声。

发出的声音像是被人伤害到极点的小兽。

周颂岳皱着眉，心里也一抽一抽的，断了小崽子的念想，可冯宁也这么难受，自己也烦躁得厉害。

“什么？”

冯宁哆嗦着哀求：

“把他打晕吧……求你，送他去医院。”

隔着屏幕，他都能看到少年身体在发抖。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他也会死的。

李升……

对不起。

对不起。

第十章

夜灯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