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坤玉慢慢瘫软下来,但仍紧紧偎着男人喘息,不愿从慈剑英唇边离开。他的目光比月色还要柔和,坤玉被这么疼爱地望着,只觉得鼻酸。

“我爸爸不见了。”她仍显得不安定:“他不在,然后,表叔故意为难……”

慈剑英轻轻揉着她的手心,道:“好,先把刚才的事完整地跟我讲一遍,我想想有什么帮你的办法。”

坤玉点点头,一字一句讲了,末了捂着脸平复一会儿情绪,道:“……就是这样。那张约书,之前从没听奶奶说过,听表叔的语气,似乎爸爸也不知道。那东西太像真的了,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要回应什么……就懵了。”

慈剑英皱眉略略思索了几秒,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去解决,你……”

坤玉红着眼眶开口:“我也要去。”

慈剑英摇头,把人按回胸前怀里,放柔声音:“你发现没有?这件事对你的刺激远比你以为的大,远比它本身的意义大。小宝,你刚才的反应、说话的语气,其实都是应激后会有的表现。让你跟我过去,我不愿意这么做。”

他低头亲了亲女孩子唇角,温声哄她:“听话,在这里好好休息。洗洗手,洗洗脸,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把发生的事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坤玉偎在慈剑英胸口,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邵宴是这天清晨到的新加坡,他简单休整了一会儿,便启程赶往富贵山庄。

不告知别人,独自前往,邵宴全按照母亲生前说的来。昨天下午同邵坤玉的争吵令他感到很狼狈,但是没关系,邵宴冷静地想,折个线香轻而易举,明天回去,他和邵坤玉就可以从头来过。

天地为证,双方长辈点过头的事,他不必再在亲近她时怀有任何不安心。

中午十一点钟,邵宴到达邵坤玉亲生父母灵前。他将手机关机,跟负责这一片区的经理买了几盒线香,用火柴点燃三炷,鞠躬插在香炉里。

“抚养坤玉不是一开始就情愿的事,这我必须要承认。但大概您二位也知道,这之后十年,我是真的将她当作女儿对待,事事关心照顾,亲力亲为。”

“刚开始孩子怕生,大概两年后,慢慢和我也就熟悉了。她那个时候很小,她……”

邵宴一开始说话的口吻还比较僵硬,他不习惯向别人剖白自己的心境,更何况是面对鬼。

但很快,随着记忆被追溯至十余年前,邵宴开始历数孩子长大过程里的种种细节,快乐的、心酸的、欣慰的,越说越细,越说越多。

“她第一次对 Elyn 明确表现出不喜,是十六岁。那时我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女孩青春期脾气古怪,多哄一哄就没事了。”

邵宴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如果那时候……那时候如果‘金盆洗捻’,后面大概也不会把事情搞成现在这幅样子。”

“我可能是的确后悔了,还有些惋惜,尤其是看到她跟慈剑英来往之后。那时候隐隐约约有点预感,好像有事情已经来不及。”

邵宴深呼吸,俯身半蹲下来,盯着渐短的香柱,低低开口:“但我仍然想和她在一起,正是因为心里知道或许已经晚了,人力难以企及,才鬼迷心窍请神问鬼,信母亲说,这样也可以当真。”

“母亲说……如果这三炷线香有哪根折了,就代表您二位同意。我知道这种香很脆,断起来或许只要小半个钟头,但只要能讨个安慰,就算我没有白来。”

邵宴垂目注视着香头猩红的两点,几不可闻地慨叹:“大概我也真的到了要逼自己信点什么的时候了。”

他耐心地盯着香炉,细细的三道烟雾蜿蜒盘旋,香柱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寸一寸地矮下去。

他安静地等待着,几乎拿出有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