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梦大概是因为,邀请慈剑英来下棋之前,他让管家收走了茶室里摆放的小孩照片。

照片就是去年在博物馆拍的。那天临近闭馆,游客依然很多。邵宴抿着唇忍耐,可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就这么给耷拉着脸瞅他的小女儿拍照。

十六岁还不到十七岁的邵坤玉站在霸王龙化石骨架下面,因为不高兴爸爸迟到,动作也懒得摆,手直接贴着前髋放,藏在腰下蓬松的裙摆里,白生生冷冰冰,秀气得像一枚牙齿。

邵宴有些挂念地叹了一声,道:“小宝,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坤玉问他:“作为爸爸吗?”

邵宴坐起来,将冰袋拿下来,揉着眼皮上冰凉的肿处,沉默片刻,低低道:“你的想法呢,想我做什么?”

坤玉泡在浴缸里,听到手机那头男人委婉地示好:“我都听你的。”

大概是裸露着身体的缘故,邵坤玉捏着手机,不自觉紧了紧双腿。她轻轻拨动水面赶走浴盐球,探了手指下去摸,然后有些懊丧地发现,会湿。

接吻,摸过另一个好看叔叔的肌肉,蹭过他身体最恐吓人的地方,可邵宴就是邵宴,daddy 就是 daddy,他随便说点儿好话软话,她最诚实的地方就……就这样。

邵宴最近似乎总是试图让步,从前不肯说的、有点儿暧昧的话,也开始愿意跟她讲几句。等她主动进攻到邵宴抵挡不住,老男人才绷紧身体,若无其事退回父亲的位置。

这样的拉扯其实…其实很好玩,很有意思,但邵坤玉主观上已经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性冲动、青春期会让身体生出渴望,真切的爱慕也会。只要她不说,不用话语反复提醒自己余情未了,这段混乱的暗恋就总有一天会成为过去时,她有这个信心。

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曾经在公交站台淋雨,打着哆嗦擦拭沾湿的学制包时,邵坤玉就发誓,再也不要回头去管管不住的人。

她甚至不愿意在此刻,为邵宴带来的生理反应做点儿什么,哪怕她很喜欢那种快感。

女孩子笑了一下,道:“Daddy,我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落地比较晚,您如果忙就不用来咯,慈叔叔说会来接我。”

邵宴不置可否,自然而然将这理解为养伤的较量。他对自己把慈剑英打成什么样心里有数,也自信那些伤对方至少要养三四天。

难在慈剑英也未手软,邵宴每天坚持用药化瘀,等坤玉回来的那天,脸上还是留有淡淡的淤青。

不好看。男人对着镜子,沉着脸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