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类型的男人离性越远反而越性感,有人也意识到这样算尤物,拍了老板的照片发到网媒平台。慈剑英凭那张半露的侧脸在网络走红,此事发酵了一段时间,最后以公关部介入撤图删帖而告终。

围棋跟象棋一样,需要时间和对手,缺一不可。眼下孩子不在,两个老男人正儿八经面对面坐着,即便环境清雅,商务气息仍旧显得极重。

慈剑英不着急跟邵宴谈他和邵坤玉的事,竹水布景的白噪音里,男人垂眼望着棋局下得专心,先手赢了一局,展开眉头,看起来兴致很不错。

这次他伸手请邵宴先手,抿了口杯中的洞庭春茶,温声道:“我知道邵先生这次请我过来的目的,坤玉之前喜欢你,这方面的确难办些,我可以理解。”

邵宴落子,笑了笑,声音平淡,态度也有点冷淡:“慈总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不久前。”慈剑英思忖着棋局,慢慢道:“那天给部分 E1 leader 开会,午饭时聊起家庭,市场部的 Claire 讲她女儿和小男友约会的事,让我突然想到坤玉之前说的。”

他笑了一下,抬眼注视着邵宴,道:“她在说到自己被欺负被拒绝的时候,用的是‘你们’。”

“‘你们’。”邵宴平静重复。

慈剑英点头:“我们。”

他缓缓回忆坤玉那晚坐在床边说的话,目光柔和下来:“她说,我们都不愿意和她接吻,不愿意说喜欢她,不愿意说爱她。”

那真的不难猜,串联前后蛛丝马迹,稍微想想就明白。到两人这个年纪,很多事无必要说破,更不用揭穿,心中有数即可。

于是空气再度安静,彼此间你来我往下完这一局,结束时,面上都有图穷匕见的意思。

慈剑英放下指尖白子,将棋罐放到两人身外,遗憾道:“惭愧,我这方面跟邵先生比还是差些。好在只输两目,听着也算过得去。”

棋成定局,可棋外天平还在摇摆,谁胜谁负仍不一定。

随着手臂动作,慈剑英右手手腕从毛衣袖管逸出一截,邵宴看到,对方腕表上面贴着腕骨的地方,系了一根紧实的樱桃发圈。

它恰到好处地咬在能被情敌看见的位置,暧昧不低俗,小樱桃明晃晃,攻击力温吞吞。

邵宴眼神慢下来,手上的黑棋随意丢进棋罐。

“嗯?你这个,”他皱着眉形容它:“这个头发圈…”

起初不太确定,然而慈剑英放下棋罐时,邵宴的方向恰好迎光,终于一下子瞧了个清楚。

正是邵坤玉先前很心爱的那枚头发圈。

她对这根小樱桃发圈的喜爱,可比给他那个蓝色发圈要强烈多了。曾经有一次辩论赛不小心落在抽屉里,急得小姑娘干瞪着邵宴抹眼泪,最后还是他亲自联系场馆负责人,连夜开车去那儿给乖女找回来。

早知道就不找了,邵宴阴沉沉地想,小白眼狼,小臭脸猫,小没良心,竟然敢把这个都随便给出去。

让他看到这个,跟让吴敬中从马奎家里翻出特务证据有什么区别。

峨眉峰!还他妈独照。

邵宴面无表情指着慈剑英的手腕:“哦,坤玉的东西。慈总要还的话,就放到这里吧。”

慈剑英“嗯?”了一声,微微笑着道:“那不是的。我现在的情况,留下一件她给予的东西,应该是有资格的。”

情况,还能是什么情况。

共处一室的情况,在一辆车里接吻到小女孩腿软的情况。

邵宴平淡地望着慈剑英,心中妒火已经悄然把整间房淹没。

“她才十八岁,还在读书的少女年纪。”

邵宴轻声道:“我都舍不得,你到底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