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生气,是不是?”他低低道:“是我做得不对,大晚上还要出去,我们小宝生气是应该的。”

“爸爸的乖女是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好孩子……”邵宴轻轻说着,手上力气十分大,一刻也不松开她。

坤玉倔强,不肯轻易原谅他:“今天干什么这样做小伏低?您从前不是向来不在意我闹脾气吗?”

邵宴仍旧紧抱着她,低声道:“我不是为了让你不闹脾气而服软,是想求一句你的原谅。哪怕只有这一次……水中捞月的一次,也很好了。”

“想得美!”坤玉怒道,声音隐隐含着泪意:“脏!……您!为什么一定要做?!”

邵宴垂着头,附在她颈后,道:“是,我不该这样。……我有孩子,即便为了照顾孩子的心情,我也不该把发泄性欲当成司空见惯、理所应当的事,更何况。”

“何况什么?”

邵宴沉默下来。他这么多年都未坦白讲的话,要说吗?在一个梦里?

“我不该出去找女人,我既然抚养你,做鳏夫又怎么样?”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近乎气声般地乞求:“邵坤玉……”

“鳏夫?”坤玉皱眉,警觉道:“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呢?”

男人逐渐收紧怀抱,紧到邵坤玉有些难以呼吸,忍耐不住地回头去看他。

女孩子似乎没想到邵宴离她这么近,下意识后仰,立即被邵宴拉回眼前。她眼睛睁得很圆,瞳孔收紧,脸也慢慢红了。

“您好像从来没有抱我这么近。”她盯着邵宴,突兀道:“Daddy,回答问题。”

邵宴眷恋地望着面前女孩子的脸,声音有些发抖:“我知道我不该离你这么近。我今晚说这些,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后悔。”

“后悔什么?”坤玉步步紧逼。

邵宴缓慢地眨了下眼,哑声解释:“后悔作为父亲本不该后悔的事,后悔做了身为男人本不该做的事。”

坤玉道:“比如呢?”

邵宴喉头滚动:“……比如,失贞。”

他像是看错了,坤玉似乎笑了一下:“您觉得这是失贞?”

她微微抬着脸,离邵宴很近很近。

邵宴仿佛又变回那支黑色蜡烛,在渴求温度的过程里越来越低微。这一切无关尊严、道德,而是求爱意志引发的取舍。

他是自愿的:“是,这就是失贞。我明明动心了,还去睡,是失贞。”

坤玉弯起眼睛,望着他不说话。

邵宴沉默地注视着她,半晌,道:“想不想我?”

他的怀抱好像变轻了。

坤玉迎面搂着他的脖颈,轻言安慰:“我每天都和爸爸在一起,怎么会想爸爸呢?我只有看不到爸爸的时候,才会想爸爸。”

邵宴眼眶红了,他什么也没说,伸手将孩子揽进怀里,用力抱着,像是再也不要分开。

坤玉比任何时候都表现得乖巧,抱着他撒娇道:“爸爸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在这里耽搁很久了。”

邵宴抿唇,轻声问她:“和你一起走,是指以后都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我要再次解释给你听,我不想作为一件旧衣服被你穿在身上,我不想只交付父爱给你。”

坤玉仰头望着他,神情亲昵得有些虚幻:“是呀,爸爸不相信?爸爸相信我吗?”

邵宴把她抱进怀里,毫不犹豫道:“信。”

他感到周身都温暖起来,又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就动身牵着坤玉朝前方走。

房子、后山、卧室,现世里的一切都随着火柴余烬被吹散而消失,周遭像是一呼百应,一切光影都跟着他往前,最闪闪发亮、最珍爱的就在身边。

邵宴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仿佛这么走下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