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碰一碰,较较劲。
慈剑英却一言不发地抵消了她的力气,伞柄沿着缝隙卡住往里一顶,伞头猛地推进来,整个人登堂入室。滚烫的蜡烛放出白光,礼物似地盛满了整间屋子,涸掉的烛泪挤在门口。
身下孩子酸软又服帖,乖巧得抻着手心叫他摸,叫得不成样。
一切都非常和平,礼尚往来,唯独门后的竹水流景被这场造访打翻。清泉没了支撑,汩汩地沿着门缝朝下流出,泅湿地面。
“呼……”
坤玉眯起眼睛,伸着胳膊放松,也不想自己来了,干脆安安心心打着瞌睡等喂饭。
慈剑英见她喜欢,便俯身继续,闷闷地揉着她的脸笑:“好孩子,好姑娘…”
他在房间里弄出巨大又沉闷的声音,拿伞凿一把沥水的小剑,始终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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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玉在半山别墅住了三天。
三天后,慈剑英如约去接她,料想父女间要说的话已说得差不多,却没想到坤玉见他的第一句是:
“我爸爸原来已经不在了。”
她说得很轻、很快,没有停顿,说完便接着下一句:
“前段时间的事,那时我们还在国外。天气太热了,都是尽快办的。他一早留过遗嘱,防止公司股价出问题,所以现在还压着消息。”
这几句轻巧的话,像是用尽了邵坤玉所有力气。她上前用力抱紧慈剑英,一声也没吭,只是紧紧将脸埋进伴侣的胳膊与胸膛间最深处,像是躲起来,再也不要从他怀里出来。
这之后就是一系列繁琐的手续,包括邵宴留下的遗产继承等等。这些占用了邵坤玉一大部分时间,或许因为忙碌,她的状态显得有些疲惫。
可即便如此,她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说的,连床都是正常上,只是比平时吃得更多,频频拉着慈剑英的手腕,轻轻说叔叔还要,再来一次。
慈剑英体会过类似丧子之痛的悲伤,知道这时候一声不吭反而有问题。他担心得不行,去半山别墅询问管家,那三天里孩子到底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