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亲自忙前忙后守着照顾了近一个月,小孩身体才慢慢恢复过来。
那段时间报纸、娱乐新闻都有报道邵宴强势宣布解除父女关系的事情,集团没了默认的继承人,旗下多家公司都在进行重组,已经算是很严重的事故。
坤玉看到了,自己躲起来哭了一鼻子,没跟慈剑英说具体的细节,只说自己和邵宴彻底桥归桥、路归路,不会再有来往了。
后面逢人再问起,她一定摆出横眉冷对的姿态,拿出比邵宴更疾言厉色的姿态,否认自己与旧日养父的一切情分,连姓氏也要划出清晰界限。
时间一长,就也没有人刻意来问了。
邵宴如何在家里气得砸了那尊白玉水月观音,情状细节已经无人知晓。
暑假剩下的日子里,坤玉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傍晚窝在慈剑英怀里睡觉,偶尔深夜里惊醒,才埋进男人肩窝大哭一场。
还很小呢,遇事要哭一哭才能忘记。慈剑英总是想。
脱离爸爸怀抱的邵坤玉只消沉了一个夏天这导致未来十几年她都无比反感海城的盛夏。
她打心眼里直白地发誓,一定要做人上人,总有一天让邵宴知道,她不再是能让对方随便一句滚就赶走的妹头。
单纯的浪漫理想沾上了个人功利因素,这令邵坤玉成长得飞快。等她读到大学三年级时,已经有资格参加当地的无党派青年会议随着对在野党了解的深入,坤玉的政治兴趣开始由保守党向着无党派转变。
附近几个曾经是自由党铁票仓的选区,近几年大选都由无党派的独立候选人连任。坤玉认为,既然有人可以,那么她也可以走这条路。
同年,她开始试图通过在 A 市的分散票区演讲,来让自己获得提名的资格。
凡事都有第一次,二十岁的这个初夏,工业园区一家地下酒吧里,坤玉站在慈剑英身边,认真观察当前演说者的神态动作,既兴奋又紧张。
半小时前这里在组织一场大学生文青的读书会,由文学而政治,邵坤玉认为,这将像她今天的演说一样顺理成章。
女孩子就着慈剑英俯身倾听的动作,悄悄开口:“我想的就是这样……对着这些人,实现我的社会价值。不论是作为一种职业…还是劳动工种……我想跟这些人说我的愿望,我想做出什么事,一点儿……大概与社会福利相关的,幼稚的愿景。”
“过一会,我也要像这个人一样,动词前面少停顿一些,这样听起来显然比较果断,更有信服力……还有…还有……这样。”
“然后…让他们肯考虑把票投给我。”
她说话时,一双眼睛还紧紧黏在远处的人群上,殷切地偷偷望着,舍不得移开。
不投票给她也没关系,只要肯把她和另一个大她二十来岁的竞争者放在同一水平线上考虑……给予一种…身份上的认可与平等态度,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慈剑英低低嗯了一声,老男人感受到那阵轻薄的香气热乎乎地拂在耳畔,整个人像是有一瞬变轻。
他很难不失神十分短暂,坤玉甚至没发现,因为很快他就笑着鼓励她,神态体态挑不出一点儿问题,仿佛刚才“色令智昏”,只是分秒时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