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员工敢管自家老板的感情生活,她已经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多嘴了。

但她一想起那个温婉漂亮的女人,每次抱着饭盒期期艾艾地坐在总裁办等着,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让人难过,她心里就忍不住泛起同情。

牧疏迟这次没说话,叹了口气,“你去准备下午的会议吧。”

他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温秘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他一瞬间苍老颓废了好几岁。

那天的午饭吃的什么牧疏迟已经没有印象了,他唯一记得的是咖啡非常的苦,他从来没有喝过那样苦的东西。

全世界的旁观者都看得出来他对她不好,他不喜欢她。

他不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用各种理由安慰自己继续在这段痛苦的关系里挣扎的。

恨来恨去,只能恨自己把她想的太坏,真相又知道的太晚,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了。

坐在咖啡馆里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那些世俗繁华好像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再见到她,无论如何,想和她重来一次。

“耗费了自己的寿元,和她再次相逢,结果最后的结果是这样,你后悔吗?”

思绪回到当下,牧疏迟听见空随在问自己。

喉间再次泛起血腥味,他用力咳了两声,乏力地靠在床头,很清楚自己这一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这就是他为了能够和她再次相逢付出的代价。

后悔吗?

牧疏迟摇了摇头,“不后悔。”

他看向窗外,神色释然,“本来就是我欠她的。前世如果不是我的缘故,或许她会有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就像这一世一样,没有那些没来由的痛楚和心酸,她能够自然而然生活在阳光下,身边有爱她的亲人朋友,还有比他更合格的……恋人。

牧疏迟的手指微微攥紧了,他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做恋人方面,他做的确实没有牧丞泽好。

爱人如养花,桑昕婉在牧丞泽身边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明媚,和前世总是愁容满面强颜欢笑的她判若两人。

他也算是赎罪了。

反正,他这辈子也活不久,还不如让能陪她更久的人陪在她身边。

牧疏迟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卷过被子又继续躺了下去。

“我再睡会儿吧,还是觉得很困。”

空随没再说什么,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但没走远,关上门后去了隔壁房间点了一支香然后开始打坐。

再睁开眼时,香已燃尽,他起身再次推开了牧疏迟房间的门。

床上的人似乎还在沉睡,对不算小的开门声毫无反应。

空随走到床前,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良久,叹了口气,让小道童联系牧家的人。

“他走了,联系家里人来给他办后事吧。”

他捋了捋牧疏迟已经不会再睁开的眼皮,“去了,也好。你们之间的孽缘,也算是了结了。”

*

牧疏迟从来没觉得自己睡过这么舒服的一个觉。

他意识昏沉似乎完全陷入了黑暗,什么梦也没有做。

他心中隐隐能够感觉到自己是要死了,但内心并不恐惧,反而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睁眼时有些迷糊,看着眼前和虚无观完全不同的景象愣在了原地。

他是已经死了吗?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敲门声响起,牧疏迟下意识,“进来。”

随后他就震惊地看到温秘书走了进来,站在他面前似乎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怎么了?”

温秘书深吸一口气,“